转眼间,左晓瑶已在这兑天域生活九十五年,近百年的时间,不算太长,却足够令她对这个无边无际的天域有足够深的了解,所以白迟仙座能够很侥幸的被她及时救下。
否则,以在场近万名与会者,大多都是地阶,少数是人阶虚仙,还有更少数甚至是天阶老祖的情况下,白迟一旦将自己的话说完,任他再怎么出众,即便拥有越阶作战的能力,也注定只能落得被驱入无边苦海的下场。
左晓瑶亲眼见证过实例,白迟并不是她第一次出口打断未尽之言者,只是面对她的一片好心,能珍惜机会逃过一劫者很少,所以,大多仍逃脱不过被驱入无边苦海的劫数。
而此刻正向她走来的白迟仙座显然并不属那大多数,修为已在地阶三品的白迟仙座注意到左晓瑶的修为,有些惊疑不定,“你是肖瑶道友!你我如今已属同阶,我哪还是什么前辈,我们同道相称即可,不过,你怎么……也流落到这个奇怪地方了?”
最后一句,白迟仙座很谨慎以传音方式说出,得天独厚的天资与背景令他虽生性张扬,却并不意味着他精明,相反,他甚至比大多数人更加精明,方才的失态是因那修为已在地阶后期的同道所讲的修炼心得与他的观点完全相违背,对方却得到连几位天阶老祖都称赞的附和,令他一时之间失去理智,忍不住想与对方争个分明。
若是修为比他低者,或是修为与他不相上下者,他都可以不在乎,但是,对方的心得既能得到天阶老祖的认可,那么相对而言,岂非意味着他的道心有问题,这点,他绝不能接受。一时竟忘之前对自己的‘谨行、少言、多听、多看’的要求。
称呼方面都是小事,再说二人现在确属同阶,以同阶相称份属应当,左晓瑶从善如流的改变称呼。抬手示意下道“好久不见,白道友,此地嘈杂,我们寻处清静之地一述别后经历,如何?”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桐花城!
这是一座规模相当大的仙城,因早前传出这里在半月后,将有一场由天阶九品老祖主持的传道会,涉及内容关系到地阶以上修仙者在修炼中遇到的问题,界时会有现场答疑,以及斗法比拼之类的聚会,使得这座仙城里聚集有大量地阶以上修为的修仙者。
这种情况很常见,左晓瑶这些年来,赶过许多次这样的盛会,这也是她似乎总能遇见一些‘异心者’的原因。人一聚集的足够多,出现个别‘异心’的机率当然会更高。
论道堂所在,周围的经济一般都相当发达,在所有地方,一般都是茶楼、酒肆、餐馆、客栈最为聚集的地方,在这次传道会尚未开始的情况下,除论道堂中大小殿室中时时在开一些规模不一的论道会外,这些商店里,但凡能够容人的地方,也都分别聚有大量人员。
有些是独来独往。有些是三五成群,个个风度翩翩,气质超华,在这里。只要你愿意主动出击,有心结交,很快就能由陌生人变成知交好友,得到对方毫不保留的真诚对待,人人都友善到令你不好意思心存算计。
连问几家茶楼、餐馆之类的地方,都已人满为患。费了些周折,二人才在一家消费水平很高的客栈里定下一间上等客院。
价格够高,这客院的服务待遇自然相对更好,院中各种实用禁制一应俱全,不过二人进入其中后,还是第一时间准备布下隔音、绝识之类的禁制,这便是他们与本地修行者最大的区别,哪怕在此生活近百年,左晓瑶也做不到如本地修行者般事无不可对人言,除了为避免打扰到旁人,很少防备别人。
在这样的环境中,看到彼此的动作,二人只觉亲切,不禁相视一笑,许久未见的陌生感,在这一笑之中尽皆散去。
二人随意就势坐到厅中椅子上,左晓瑶边取出茶具给彼此准备茶水,边笑道,“说起来,咱们这可真算是异域遇故人,真是倍感亲切呀,若说起在下如何来此,远非一言难尽可以形容,简单点说,就是在使用一份由远古传下的传送卷轴时,无意间闯入此地,至今已有九十余年,想要离开,却一直没能找到途径!”
白迟道友闻言,本欣喜的笑容顿时蒙上一层阴影,只是随后就恢复常态,不是掩饰,而是真正看开,“在下是在游历时,因环境所迫,不得不乘坐一道古传送阵逃生时,被无意间传送到此域,到此不过三十年,初时一直在潜居疗伤,近两年伤势痊愈后,才出来走走,然后大开眼界,听闻这里有场难得的传道会,就想赶来见识一番,却没料到,这里这些看上去很好相处的同道,竟然如此令人费解!”
“以在下这些年来得到的经验,能够相当肯定,若白道友当场将自己的观点全部讲出来,真正被视作‘费解’的必定是你,然后你将需要承受在场其余众修的怒火与反驳,直到将你以异心者的身份驱入无边苦海!”
接过左晓瑶递过来的茶,白迟有些不解的扬了扬他那好看的眉毛,顿时风情四散,对在蛮野大陆看惯各色绝美佳人的左晓瑶来说,却毫无影响。
“异心者?什么意思,是指我们来自异域的身份吗?无边苦海又是哪里,这两年来,我都快被这兑天域给弄糊涂了,要不是切身知道这里确实是真实世界,我连做梦都不曾幻想过如此完美的世界,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闯入哪个极高明的幻境!”
听到这番令她深有同感的话,左晓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