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破旧的出租屋。
孙颖晨对着纸张上面的地址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里。
黑漆漆的楼道里面甚至可以闻见什么东西腐烂的气息,那是一栋很老的房子,就连楼梯都是都是木头的材质,踩上去可以清晰的听见嘎子嘎子的声音,十分刺耳。
如果不是十分确定这里的地址,她是做梦都不会相信她会在这里。
孙颖晨不是没有想过也许打个电话就可以解决这样的恐怖气氛,但是谁都没有她的电话,也许这也正是她打算自生自灭的方法吧。
敲了几下门,里面才传来不耐烦的声音:“谁啊,下次出门的时候能不能记得带钥匙,出门不带脑子呢。”
十分不友善的口气。
孙颖晨没有说话,只是等着里面的人给她开门。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女人顶着满头的大波浪,脸上浓重的烟熏妆,厚厚的粉底遮盖住她脸上原本应该有的颜色,可是充满血丝的眼睛不难看出来她昨天应该是没有休息好,又或者是熬夜了。
那女人看着孙颖晨,上下打量着她:“你是谁啊?”
“我找人。”孙颖晨果断的开口说话。
中年女人冷笑一声,说:“看你的穿着,你应该不会认识这里面的人,姑娘,估计你找错地方了吧。”
孙颖晨却没有理会她,而是直接绕过她的身旁,朝着里面走去。
房间里面到处都弥漫着霉味,十分刺鼻,突然咣当一声,她没有留意脚下,不小心踢翻了一个小板凳上面的一个小铁盆,铁盆在地上来回转着圈,发出清脆的声响,终于失去力道才安静下来。
房间应该属于一个大大的开间,房间内没有开灯,两边的窗子上面用被单和窗帘将屋内的光亮彻底隔绝了起来。
上下铺的床在房间内竖着摆放了整整四排,有的人将被单挂在外面,隔绝成一个小小的密封的空间。
有的人被吵醒了,探出头来看着孙颖晨,有的人嘴里发出咒骂的声音:“谁啊,又不长眼睛,踢翻了我的饭碗,真晦气,一大早上被踢翻了饭碗,看来今天晚上又没有生意了。”
如果孙颖晨还不知道这里住着的都是什么人的话,那么她就生活的太天真了。
孙颖晨依旧十分仔细的看着房间内的每一张床,终于看见一个床铺上铺满了报纸,上面密密麻麻的用红色的碳素笔圈起来,同时又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她认识这份报纸,那是各个小公司用来招聘的一个纸媒,他们都会将公司内部的招聘信息刊登在上面。
“陈佳倩。”
孙颖晨叫了她的名字,床上依旧在看报纸的人身子明显的一怔,随即抬头看着她,迎上了孙颖晨的探究的目光。
孙颖晨看不清陈佳倩现在的面部表情,毕竟这个房间里面丝毫没有光亮,她甚至无法想象她是如何能够在这里生存的。
“孙颖晨?怎么,你是来这里看我笑话的?”陈佳倩的语气冰冰冷冷的,不带着一丝的善意。
“怎么,不请我坐坐吗?”孙颖晨开口问。
陈佳琪起身,上下铺生锈的铁床发出一声难听的吱嘎声音,就是因为这样的举动,床上的人被无故吵醒,看得出来,陈佳倩在这里好像过的不是很好,床上的人丝毫不顾忌,直接扔下来一个杯子,而这个杯子不偏不倚的刚刚好砸在陈佳倩的头上,随即又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玻璃杯的碎片四处飞散,溅了一地。
孙颖晨看着自己脚边的玻璃碎片,她再次抬头,却看见陈佳倩仅仅穿着一个吊带背心的肩膀上正一点一滴的往下流淌着血液。
渐渐的白色的吊带背心上面布满了刺眼的鲜血。
尽管是在黑暗的房间里面,那样的红色还是这么触目惊心。
陈佳倩只是胡乱的捡起地上的一个毛巾,然后在头上擦拭一下,好像这样的事情再平常不过了,给人一种错觉,她每天都会如此一样。
“我这里太乱了,你想坐在哪里呢?”陈佳倩笑着看着她。
孙颖晨却将视线看向她的上铺,然后低头将陈佳倩床铺上面的报纸拿了起来,用脚混乱的往报纸上面踢着碎片,然后一把将报纸仍在了陈佳倩的上铺。
床上的人突然一声尖叫,彻底打破了房间里面的宁静,引得更多人的细细嘘嘘的从床铺上爬起来的声音。
“啊!是谁啊,不想活了!”然后同时又发出尖叫:“啊,怎么会有玻璃碎片。”然后陈佳倩上铺上的人探出头来,目光却恶狠狠的盯着陈佳琪,说:“看不出来,你胆子大了?”
孙颖晨却直接用脚踹了床一下,生锈的铁床发出嘎吱一声,那人的视线又看向了孙颖晨,说:“你是谁?知不知道自己干什么?”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但是道歉,是你现在必须要做的。”孙颖晨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狠厉。
床上的人,突然一把掀开被子,作势就要下来的意思。
陈佳倩见状直接一把抓过她的外套拉着孙颖晨就朝着外面跑去,孙颖晨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陈佳倩一把拽着从房间里面跑了出去,楼道内依旧黑漆漆的一片,不同刚才的安静,现在却能听见身后恶毒的咒骂声。
孙颖晨跟着陈佳倩跑了很远,两个人同时气喘吁吁的停下来,孙颖晨看着她抓着自己的胳膊,她的手上面依旧有触目惊心的鲜血,而她刚刚随手抓过的衣服上面也满是鲜血。
外面的光线现在才可以看清陈佳倩,她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