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诏曰:楚亲王之子赵希,横行不法,洛京城百姓苦其久矣。楚亲王教子不严,朕甚为痛心。降亲王爵为郡王爵,以儆效尤!钦此!”王伴伴朗声宣读陛下旨意。
“臣赵柄国领旨!”楚亲王,哦不,应该是楚郡王上前几步躬身领过内侍送下的旨意。
“昨日,周太傅对朕言说,天下之事,百姓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又言说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朕深以为然,故今日开大朝,请诸位臣工一同受教。一来听听太傅言说礼法大道,这二来嘛!就是要拟定礼道之法!
周爱卿,请开讲吧!”赵世宁端坐帝座,脸色更加灰败,看得人心惊肉跳。
“臣遵旨!”周义躬身领旨,然后转过身,看着满朝的文武,挺直了腰板。
“满朝衮衮诸公,要么满腹经纶,要么战功彪炳,可谁曾想过帝国的根本是什么?”
“圣道士子乃是国家根本!”听见周义发问,孟弘业淡淡说道。自从周义以大宗师之位入朝,这站位就在他前面。此时周义面朝百官,就正对着他。本来听到赵世宁说什么百姓、社稷和皇帝,不提圣道士子,他心中就已经颇为不满。现在周义一副论道说教的架势,他立马就出声反驳起来。
“呵呵,孟掌院所说甚是。士子读书明理,朝廷治理宣教地方不可或缺,乃是帝国的中流砥柱!”周义点点头赞同着说道,孟弘业一听脸色也舒缓下来。但是没等他展露笑容,接下来的话就让他措不及防。
“但是,士子不是国家的根本,只是国本之上的管理者!”
“可是……”孟弘业刚要说话,周义接着打断他的话,反问道:“士子可会种地?士子可会打造农具、刀剑、车具等等一应生产生活必须的工具?士子可会如同普通士卒一般战场拼杀、值守城防?”
连串的反问让孟弘业等圣道大家陷入深思,然后周义自问自答道:“士子不会!士子操弄的乃是文笔,他们需要做的是理民生、断刑狱、掌教化!可是,若没有粮食,士子该吃些什么,我满朝诸公又吃什么!若没有笔墨纸砚,我等又该如何掌握牧民教化,如同上古之时结绳记事还是口耳相传呢?”
“所以太傅大人以为,百姓才是国本么?”孟弘业喃喃的说道,刚刚周义所说的事情其实都是显而易见的道理,只是大家平日里从不关心罢了。
“荒谬!庶民能知道些什么,还不是地方官员士绅说什么便做什么的猪狗般东西,岂能视为国本,比咱们这些圣道士子还重!周太傅,这朝堂之上,你可不要危言耸听!”法学圣院掌院、帝国刑部尚书查高阳忽的站出来指斥。
“士子者,国之干城,庶民者,国之根本!两者本就不能同日而语,但请查尚书谨记,庶民虽小,却不可轻侮!姑且不说其他,查尚书祖上三代,可都是士子?再往上延溯五代,可都是士子?满朝诸公,能够公侯千年延续至今的恐怕并不多,而能够公侯万代延续下去的更是寥寥!那这些祖宗和子孙,岂不都是查尚书口中猪狗般的东西么!难道查尚书乃是数典忘祖之辈么!”查高阳乃是兵院林博的铁杆盟友,而且说起百姓来更是嗤之以鼻。周义对这种人最是看不惯,这嘴上也就不留口德。
“你!你?”手指着周义,气得嘴巴直哆嗦,查高阳却是无从反驳。自己家族祖辈是什么出身,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还真是贫苦百姓出身,骤然富贵也只是三代之中的事情!自己那番话若真是深究,自己还真是数典忘祖之辈喽!
“士子也只是百姓之中通理明言,苦读圣道文章脱颖而出之辈!又岂能骤然富贵,就忘了自己的当初,忘了自己的根本!本官乃是太傅、礼部尚书,主管帝国礼教之事,当着满朝诸公,今日我要直言士子之道!为圣道士子者,当为圣道立心,为生民立命,著文章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气指星河,微言大义,周义带着圣道威压的这一番话,说得大部分文武官员都是热血上头,恨不得当场跪伏叩首。
“圣道公允却无怜惜万民之心,吾辈当为圣道立心!庶民虽苦苦劳作却羸弱无知,吾辈当为生民代言立命!继承圣道文章绝学,为帝国万世永存呕心沥血当是吾辈之志!好,好,好!太傅在上,请受孟弘业一拜!”圣道修士一心修习文道,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使命,周义所说的却是为天下士子指明了前路,让孟弘业是发自内心的叹服!因此,他唰的一撩衣摆,跪在地上朝周义就是一头叩下。
有人带头,自然有人效仿!真正感悟到这其中至理的人都纷纷跪伏叩拜,不明白的人即便是不懂也会装作明白跟着叩首。
赵柄国、林博、查高阳还有一干其他圣院中人纹丝不动,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大朝完毕,楚郡王府中小花厅。
“今日本王算是栽在这周义手中了,呵呵,堂堂亲王被降为郡王,那周义却是在大朝上风光毕现!看看吧,为圣道立心之言,好大的口气!”轻声叹口气,赵柄国说道。
“哼,本院倒是不气那周义,那句话确实为圣道士子提气。可孟弘业如此做作,绑架满朝文武给周义叩首,却是过了!他孟弘业敢说自己没和周义通过气!?”查高阳冷哼一声,文院在朝中一手遮天,这才是心腹大患!区区周义,区区礼院,又当得了什么大事!
“查掌院,本王昨日在养心殿被陛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