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徭律》,标题系后人所加。简文一条。主流观点说它是秦代有关徭戍丁役的法律。
其实,律文倒是对工程质量担保问责、工程造价估算、工程验收移交、利用民力修墙补苑、不乱拆乱建等诸方面的管理,都作了全面周到的规定。整篇可以说是中国最早、最朴素的建筑法,其中折射出来的工程质量担保问责思想,衍生成了现在的的建筑工程质量终身负责制。
本律虽冠名《徭律》,但说及徭戍丁役的内容只有“御中發徵,乏弗行,貲二甲。失期三日到五日,誶;六日到旬,貲一盾;過旬,貲一甲。其得‖(也),及詣。水雨,除興”仅50字,余下的通篇264字说的都是工程管理的事。我觉得把它更名为《垣律》视乎更贴切些。
【原文】御中發徵,乏弗行,貲二甲。失期三日到五日,誶;六日到旬,貲一盾;過旬,貲一甲。其得‖(也),及詣。水雨,除興。興徒以為邑中之紅(功)者,令‖(嫴)堵卒歲。未卒堵壞,司空將紅(功)及君子主堵者有罪,令其徒復垣之,勿計為‖(徭)。縣葆禁苑、公馬牛苑,興徒以斬(塹)垣離(籬)散及補繕之,輒以效苑吏,苑吏循之。未卒歲或壞‖(‖),令縣復興徒為之,而勿計為‖(徭)。卒歲而或‖(‖)壞,過三堵以上,縣葆者補繕之;三堵以下,及雖未盈卒歲而或‖(‖)道出入,令苑輒自補繕之。縣所葆禁苑之傅山、遠山,其土惡不能雨,夏有壞者,勿稍補繕,至秋毋(無)雨時而以‖‖(徭)為之。其近田恐獸及馬牛出食稼者,縣嗇夫材興有田其旁者,無貴賤,以田少多出人,以垣繕之,不得為‖(徭)。縣毋敢擅壞更公舍官府及廷,其有欲壞更‖(也),必‖之。欲以城旦舂益為公舍官府及補繕之,為之,勿‖。縣為恒事及‖有為‖(也),吏程攻(功),贏員及‖員自二日以上,為不察。上之所興,其程攻(功)而不當者,如縣然。度攻(功)必令司空與匠度之,毋獨令匠。其不審,以律論度者,而以其實為ǎㄡ妫┩接嫛
意思是说:为朝廷征发徭役,如果耽搁不加征发,应罚二甲(3027钱)。迟到三天到五天,斥责;迟到六天到十天,罚一盾(384钱);超过十天,罚一甲(1344钱)。所征发人数已足,应尽快送抵服役地点。连降大雨徭役不能动工的,可免除本次征发。征发役徒做的城邑工程,要对所筑的墙垣担保一年。不满一年墙垣坏了,要对主持项目的官员和负责该墙垣工程的高管问罪。要责令原来修墙的役徒重新修筑,重新修筑的时间不得算入服徭役的时间。县里应维修禁苑及牧养官有牛马的苑囿,徵发徒众为苑囿建造、补修垫壕、墙垣、藩篱,修好以后马上上交苑吏,由苑吏加以巡视。不满一年而有毁缺的,令该县重新征发徒众建造,重建时间不得算入服徭役的时间。满一年而缺毁,墙面超过三方丈的,由维修的县补修;不到三方丈大,以及虽未满一年而有人私加破坏由之出入的,由该苑即自行补修。县里所维修的禁苑,不要拘泥于离山远近,如因土质不佳不能耐雨,到夏季有所毁坏,不必逐步补修,要到秋季无雨的时候兴徭役修筑。苑囿如临近农田,恐有动物及牛马出来吃去禾稼,县啬夫应酌量徵发在苑囿旁边有田地的人,不分贵贱,按田地多少出入,为苑囿筑墙修补,但不得把他们作为徭役。县里不准擅自拆改官有的房舍衙署,如需拆改,必须呈报。如要使用城旦、舂扩建、修补官有房屋衙署,即可进行无须呈报。县里进行的经常性工程及经呈报批准的工程,由工程造价吏估计工程量。如果施工时间超过或不足两天以上,以不察论处。县以上的征发,如估计工程量不确,与县同例。估算工程量,必须由工程主管水利、营建官员(司空)和工程师(匠人)一起估算,不得单独令匠人估算。如所估不实,对估算者依律处罚,再按实际情况,计算所需服徭徒众的数量。
——律文的确说的是工程管理的事,对吧?套用今日时髦的话,“亮点”颇多,依次有7条:
⑴工程质量要有保修期,时间一年,返修由施工方负责,不计工料费[興徒以為邑中之紅(功)者,令‖(嫴)堵卒歲。未卒堵壞,司空將紅(功)及君子主堵者有罪,令其徒復垣之,勿計為‖(徭)];
⑵工程质量担保要由领导长期负责,追究领导责任[未卒堵壞,司空將紅(功)及君子主堵者有罪];
⑶县里可以搞筑墙修苑工程,但要按规矩搞,雨季莫搞,莫劳民伤财[縣葆者補繕之;三堵以下,及雖未盈卒歲而或‖(‖)道出入,令苑輒自補繕之。縣所葆禁苑之傅山、遠山,其土惡不能雨,夏有壞者,勿稍補繕,至秋毋(無)雨時而以‖‖(徭)為之];
⑷利民工程(修墙筑垣)莫把百姓当牢徒,尊重人格,取得民心,众人同心,己事己办。[其近田恐獸及馬牛出食稼者,縣嗇夫材興有田其旁者,無貴賤,以田少多出人,以垣繕之,不得為‖(徭)];
⑸历史“乡愁”、文化古迹莫乱扯乱建。[縣毋敢擅壞更公舍官府及廷,其有欲壞更‖(也),必‖之]
⑹工程造价要经业主单位负责人和工程师联合估价[吏程攻(功)],所估不实,对估算者依律处罚。[縣為恒事及‖有為‖(也),吏程攻(功),贏員及‖員自二日以上,為不察。上之所興,其程攻(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