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山潮音洞附近的一座禅房里,姚广孝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
远处依稀传来阵阵钟声,让人仿佛置身于红尘之外。
普陀山传说中是观音菩萨的道场,每年农历六月十九,是观音大士出家的纪念日。届时,从全国各地汇聚到这里的善念信女络绎不绝。
“笃笃笃”外面有人轻轻扣着门门。姚广孝眼都没睁,道了声:“进来。”
身披黄色袈裟的胖和尚一脸虔诚的走到他面前,俯身拜倒:“见过魔君。”
按理说出家人不跪天不跪地,甚至在家连父母都不跪。可到了姚广孝面前,和尚却是五体投地。
“说。”
“启禀魔君,广州邓双麟传过话来,希望得到您亲口承诺。”
姚广孝嘴唇微微一动,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他很能干。这份隐忍的心思,连我都没预料到。”
胖和尚抬起头:“蛊教的妖孽果然是喂不熟的恶狼,不如让属下带一批人,将他们从世上抹去”
“不必了。”姚广孝缓缓睁开眼睛。
“六月十九这个日子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了。本座就去广东走一遭,顺便看望我的几位老友。”
广州番禺,七月闷热的天气让很多工厂放了假。普通人白天躲在家里,吹着空调电风扇不肯出门。而这处藏在地下的植物园,却异常的凉爽。
透明的顶棚提供自然的光照,清凉的地下水降低了室内的气温。这么大手笔的花园,只是一个私人会所。足见这家人该有多富裕。
庭院中间放了一张小茶几,三个人围在茶几旁边。
“邓大哥,我们这么明目张胆的与祁先生作对,会不会有些欠妥当?”说话之人相貌堂堂,浓眉大眼嘴上一撮小胡子。盛世集团董事长,钱家当代的家主钱鼎臣,也是这座庭院的主人。
他口中的‘邓大哥’就是邓双麟了。
见钱鼎臣如此的胆小怕事,邓双麟心生不屑,但没在脸上表现出来。
“钱老弟,你也是生意人。这做生意嘛讲究个利益均分,哪有别人吃肉,我们却连汤都喝不着的道理?”
姚广孝前几日发来讯息,让他们派人把钜子令牌还有复制好的镇魂之塔,一并送到上海舟山。对于先前答应邓双麟的条件,却只字未提。
可见姚广孝摆明了是要卸磨杀驴,用完了邓双麟便把他一脚踢开。
“我从二十来岁就跟随他老人家,几十年风里来雨里去打听出法器的下落。如今落得这个下场,叫我如何能咽下这口气。我说的对不对啊大师?”
几日不见行志老和尚,见他越发的枯干了。灯光一照,他脸上的老年斑几乎占据了整张脸。胳膊上的肌肉也在萎缩,整个人看起来像只千年干尸。
见邓双麟问自己,行志叹了一口气:“老衲在此事上出力不多,所以对他没有什么怨言。不过世人都有贪欲,老衲我也不例外。这成仙成佛的机会摆在眼前,不抓住的话着实可惜。”
老和尚心心念念想着成佛成圣。拜了大半个世纪的西天诸佛,他也想体验体验当佛祖的滋味。
别看行志和尚好像油尽灯枯,在座的几人都知道,天底下能与姚广孝过上几招的,可能就是他了。
为了向姚广孝讨回公道,在座的三个人达成攻守同盟。目的当然不是为了与姚广孝拼个你死我活,他们只不过是为了与姚广孝分一杯羹。
既然是谈判,邓双麟必须加大自己的筹码。钜子令牌和镇魂之塔都在他的手里,只要能从苏州骗来那尊石像,姚广孝就不得不答应他的条件。
邓双麟在姚广孝手下这么多年,知道一个大秘密。姚广孝的大限将至,如果不赶快举行仪式,他绝对活不过今年年底。所以时间在邓双麟这边。
一旦姚广孝不答应的话,邓双麟就想办法拖过年底。我得不到,你姚广孝也别想得到!
商议完之后,邓双麟居中指挥,布下铜墙铁壁防范姚广孝突袭。
天不遂人愿,几日后他的得力干将叶继良失去了联络。邓双麟判断,叶继良很有可能被人杀了。可究竟是谁走漏了消息,邓双麟不得而知。要知道叶继良是被他秘密派出去的,连钱鼎臣他们都不知道。
如此一来,邓双麟手中只握有镇魂之塔,还有设计图纸。
心急如焚的邓双麟给二徒弟慕容靖打去一通电话:“你在哪呢?”
“我在追杀陈尚榜啊,不是跟您说了吗?”
“杀了没有?”
“我已经锁定他的位置,这回量他插翅难飞。”
“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的话,就先别动手了。”
慕容靖好像不太高兴:“为什么,我等这一天等了快二十年,您怎么这个时候让我收手?”
“你师兄死了”
“谁杀的?”
“现在还不知道,八成是死在祁先生手里。”
邓双麟对慕容靖留了一手,没有把祁先生的真实身份告诉他。殊不知慕容靖非但知道事情的真相,他还暗中‘投靠’了祁先生。
“你想让我做什么?”慕容靖假意问道。
“回我身边帮忙,这里的人我谁都不相信。”
慕容靖假装纠结了一番,然后提出条件。再给自己两天杀不掉陈尚榜,他就赶回广州。邓双麟不疑有诈答应了。
挂掉电话以后,慕容靖嘴边露出一丝冷笑。他的手机是特制的,可以定位对方的位置。通过手机应用,他把邓双麟的具体位置,发给另外一名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