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怔怔地望着被水淋了一身的人,张大了嘴,久久回不过神来。狭小阴窄的洗衣房一时陷入了静默。
七区中,已经不知有多久没出现过这样的美人了——甚至连呼出的气都是让人觉着芬芳的,隔了很远都能闻到那股子让人下面砰砰直跳的肉香味儿。在这样的地方,简直和一块落进狼群里的肥羊肉没什么区别。
勾人的很。
一时间,围着的几个男人都起了反应。肥羊肉倒是率先反应过来,猛地倒退一步,干笑着打哈哈:“大哥,咱们冷静一点?”
男人的眼睛里冒起了火,呼吸加重。
寇秋结结巴巴:“那个,我们还是要和谐友善的相处,这么粗暴,不太好吧?”
他瞧见几人越发露骨的目光,忽然指向后面,满脸惊讶:“马克思!”
男人们下意识一回头,寇秋趁此机会一把拽起瑟尔的手:“跑!”
两人撞开洗衣间的门,大步向着外头漆黑的夜色里跑去。男人们意识到猎物跑掉,也跟着撒开腿在后头追赶,只是这一次,他们的兴味一下子升的更浓,目标也立刻进行了转换。
“逮那个黑头发的?”
“这个还用说!md,你看见那眼睛没——”
为首的人舔了舔嘴唇。
“哪怕是死,”他眯着眼说,“我也非得尝尝味儿不可。”
寇秋死死拉着身后的人,跌跌撞撞一路绕过楼房冲进边上的灌木丛。路上清理落叶的犯人们看见了他的脸,都一个个拉长了脖子盯着看,扭成了九十度也浑然不觉。
“走这边!”
瑟尔骤然反手一拉,将他拉进两座楼之间极小的缝隙,小心翼翼摸着墙壁躲到缝隙中间。两人紧紧靠在一起,几乎都能听到对方胸膛里那颗炙热心脏的砰砰跳动。
寇秋侧着身,聚精会神地听着外面动静。瑟尔碧透的眼睛闪了闪,忽然伸出手,慢慢抱上他的手臂。
“好可怕,”他说,“我好害怕”
外头的男人闹哄哄跑过了这里,寇秋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瑟尔像柔弱的小羊羔乖巧地瑟缩在他旁边,也探过头,轻声在他耳畔问:“走了?”
他的呼吸是灼热的,让寇秋情不自禁缩了下,低声回答,“嗯。”
“小歌以后准备怎么办?”
瑟尔伸出手,慢慢勾画着寇秋脸上的五官,盯着他殷红的唇瓣,神色之中渐渐混上痴迷,“毕竟,这样的小歌出去,一定会被人生吞活剥的吧。”
他顿了顿,声音微微变了调,“如今这外头,可全是盯着小歌的人呢。”
寇秋的眉头蹙了蹙,隐隐对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有了猜想。可纵使如此,在他从瑟尔清澈的瞳孔中隐隐辨出自己现在的模样时,还是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天。
他怒对系统道:
这跟直接送他去死有什么区别???
系统无辜地说,
寇老干部:
他的崽子解释,
从不爆粗口的寇老干部有了爆粗口的冲动。
这样的buff在这区域里,根本不是什么好事——不如说,这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来说,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一个玩不好,就可能导致杀身之祸的灾难。
“小歌?”瑟尔又轻声重复了一遍,“你准备怎么办?”
寇秋回过神,眼神悲壮,“先推进立法吧。”
碧瞳青年的表情僵了僵,像是没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先什么?”
“立法,”寇秋皱着眉说,“国不可一日无法,法律永远都是人民最有力的武器。像《人身权益保护法》这种法律健全了,才能真正保障我的人身安全。”
瑟尔目瞪口呆,半天都没从这条震撼人心的发言中回过神来。
半天之后,他才噗嗤笑出了声,慢慢道:“我看,倒是有另一个更快的办法。”
他的瞳孔微微眯起,说的意味深长。
“你的脸已经暴露了,再隐藏也没什么用了——想要在七区平平安安活下去,你得给自己找个强有力的靠山,让他出面给你遮风挡雨。”
“又或者——”
“瞧瞧看,我发现了什么?”另一道女声忽然插了进来,含着让人血液一下子冰冻起来的冷意。下午时见到的女人站在通道的另一边,慢慢冲他们勾起一个艳丽至极的笑,“呀,原来是两只小老鼠。”
瑟尔的表情陡然僵了僵,悄悄掩下一丝不满。
“游戏结束了,老鼠们,”女人不紧不慢绕着手上的鞭子,“还不出来么?”
那血腥的一幕还历历在目,明对着与她杠上显然不是个正确的选择。寇秋只好拉着瑟尔,缓缓从狭窄的通道中走出,从阴暗里一点点走到灯光下。
七区唯一的女头目安德莉亚好整以暇靠在墙边等着他们,直到两人的脸彻底暴露在光下,才慢慢挺直了脊背。
“呀,”她轻笑了声,涂了寇色的手指摩挲上寇秋的脸颊,“还是只漂亮的小老鼠。”
瑟尔直直地望着她,眼中隐含警告:“安德莉亚大人!”
安德莉亚对这一声恍若未闻,仍旧拿手指一寸寸碰触着寇秋的五官,瞳孔里也被一丝丝揉进了痴迷的光。
“真俊俏啊,”她缓缓道,“这样的眼睛”
寇秋:“”
见鬼的俊俏,他一点都不想要!
“很难活下去吧,在这七区里?”安德莉亚挑高一边眉毛,鞭子柄眷恋地触碰着青年的头发,猛地缠住他,将他向自己这里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