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凤能感受身侧江铭的愤恨和恼怒,以及他身上那被险险压抑住的杀意。
任谁经历过被至亲之人所害,都会想要杀仇人而后快,就算那人是仇人的妻子,明知无辜,却仍然有一股想要杀她的冲动。
而令澹台凤觉得玩味的是,站在她们面前的这位贵妇人,却是一脸无辜迷茫状。
“为何仙师与大伯会出现在此地?”
江夫人眼底露出疑惑,压了压鬓角,问道。
澹台凤没有立刻回答江夫人的问题,反而略微抬头望了望头顶月上中天的黑夜。
夜空中繁星点点,看似美好,却不知这广袤的宇宙中暗藏着更加危险的杀机。
江铭虽然恨的想要杀了江德全一家,但也知道澹台凤现在没有别的表示,只得压下这念头,淡淡道:“我与仙师出来走走,侄媳妇若是无事便早日去歇息。”
江夫人一窒,心知自己丈夫很有可能已失败,生死不知,此时也只得忍住,点头作揖道:“是,天黑路滑,还请大伯与仙师多加小心,早日回去歇息。”
江铭略微点点头便与澹台凤婉儿离开了,往自己住处慢慢而去。
站在原地还未离开的江夫人一脸阴狠的望着澹台凤等人离去的背影,瞳孔中悄然浮现出一道黑雾,仅片刻,黑雾消失不见,瞳孔也如同平常一般无二。
一行人渐渐走远,婉儿低声朝澹台凤说道:“小姐,这江夫人看起来感觉有些古怪。”
澹台凤微皱眉头,轻声道:“不只是她,还有江涛和江玉珍,恐有古怪,今晚起,你们不要乱跑,还有婉儿,你就待在江老身边,保护江老和江逸。”
“是,小姐放心吧。”
众人许是一番折腾,江铭与江逸很快便陷入沉睡中,澹台凤和婉儿亦比平常多了一份疲惫,不多时竟也慢慢有昏睡之感。
在漆黑的夜色下,整个江府显得愈加寂静无声,往日庭院内传来声声蛙鸣声,此时亦再无任何声响,犹如无人之地一般静谧。
江府的花园左侧是一排厢房,也是昔日江铭和江逸被江德全安排在左边厢房内住下的地方。
此时江铭与江逸在沉睡中,隔壁住着澹台凤与婉儿,看起来也是在沉睡中,特别是婉儿,发出了轻微打鼾声。
夜色清冷,一抹皎洁月光从窗外溜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似乎有轻微声响起。
“咯吱”
原先锁住的门忽然被轻声打开,传出很轻的开门声。
“嘶”
一道浑身漆黑,躯体细长如蛇的身影从被打开了一道缝的门外悠悠滑了进来。
借着外头的月光,能看见这如蛇黑影的面目,通体裹着黑雾,头部呈三角之状,头顶一对猩红的竖瞳,牙齿锋利似淬着剧毒一般冷冽,吐着猩红的信子。
黑蛇慢悠悠的在房内游走,一点一点,冰冷的竖瞳紧紧的盯着澹台凤和婉儿。
也不过片刻,这黑蛇便已经爬到了澹台凤的床榻上,细长的身躯蓦地升起,以一种攻击姿态对着澹台凤。
竖瞳中闪过一丝杀意,随即,蛇慢慢张开獠牙,嘴内吐出一丝细长的黑烟,朝闭眸沉睡中的澹台凤脸上慢慢飞过去。
就在这丝黑烟即将触碰到澹台凤的瞬间,闭着眼眸的澹台凤唰的一下睁开了眼。
她的眼神冰冷,右手上出现夺魂追命刺,整个人从床上一跃而起,翻身朝那黑蛇狠狠刺去。
“吼”
被澹台凤射出的灵力一刺钉在了地面上,黑蛇竟也没有立刻死,挣扎着上半截身子,朝澹台凤凶狠的嘶吼。
婉儿此时也早就醒了,两人也原本就是在装睡,她持着铁棍走到了澹台分身边。
澹台凤右手往黑蛇身上一挥,只见指尖点点粉末落下,落在了黑蛇身上。
黑蛇顿时痛苦的猛烈挣扎起来,虽然中间被夺魂追命刺钉住,但头部和尾部剧烈的摇晃着。
“嘶吼”
黑蛇发出低低嘶吼声,全身黑雾弥漫,将黑蛇包裹在内。
“嘭”的一声,黑雾散开,只见黑蛇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全身黑袍的女子躺在地上,夺魂追命刺散发着冷厉的淡紫色光芒,钉在女子腹部,女子嘴角淌着血迹,虚弱不堪。
澹台凤眯着眼望向女子,面无表情,眼底也无一丝惊讶:“晚上好,江夫人。”
地上的女子是江夫人,罗曼玉。
江夫人嘴角扯了扯:“咳咳,还是小看了你这小女娃”
“过奖了,江夫人,不,应该说,不知阁下的道号是什么?”
“粲粲本君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号噬魂魔君,若非你这女娃打搅了本君的好事,本君的修为何至于一落再落,咳咳”
澹台凤却忍不住一声讥笑:“承认自己辣鸡有这么困难吗?”
噬魂魔君:
不过澹台凤此刻却是真正明白了,之前她一直想不明白,江德全是如何与北部魔修联系上的,感情是他竟不知自己的枕边人早已经换了个人,不知为何受伤的噬魂魔君早已吞噬了原先的江夫人,潜伏在江府数年,再加上江铭手上的东西正是魔修在追踪的,所以,这些事一连串下来,没有最巧,只有更巧。
自己也本不在他们计划之中,若非在沧澜山脉出手救了江铭爷孙俩,然后收了江铭的那件东西,才不得不成为魔修眼中必除去之人。
至于这位噬魂魔君,她或许对碎片不感兴趣,可她对澹台凤和婉儿的魂魄感兴趣,若能吞了她们二人,极有可能大大增加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