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微怔,几乎毫不犹豫出口,“不行,我不会离开逸王府,更不会离开天逸!”
男人脸色瞬即阴冷,冰冷黑目闪耀怒火,他往后慢慢退一步,高昂起下颌居高临下一字一顿冷道:“那你可不要后悔!”
被男人突然爆发的迫人气势吓得往后退,苏风暖遥望男人身影消失于永巷尽头,整个人立刻像没了气力,踉跄到朱红宫墙旁,依着喘息。
“小……小姐,离王爷真是太可怕了!”秋月比苏风暖好不了多少,缩在一旁战战兢兢的。
苏风暖捂住心口起身,紧张地看着秋月,“方才的事,不准跟任何人说道,记住了吗?”
“嗯,小姐,奴婢知道了。”秋月连连点头,眼角余光小心地打量自家小姐,心中是狂风海浪。原来离王爷与小姐之间有着这么深的纠葛,看起来就好像三人……
摇摇头,她不敢再往下想。只能低头闭嘴,将神情还有些恍惚的苏风暖送回王府。
回到王府,苏风暖脑海中一直控制不住浮现傍晚时的场面。萧天昀突然的回京,阴冷的面容,奇怪的话语,越想她就越坐立不安,索性起身走向戚风院。
走至院门就被拦下,这一回,她心平气和地吩咐:“本王妃有要事与王爷相商,你们快去禀告。”
“王妃请回,王爷已下令,您不能进去。”
苏风暖脸色瞬即难看,几乎呵斥出声:“你们是聋了吗?本王妃可是有要事禀告王爷,若是耽搁了,你们有几条命可以担责?”
侍卫们相视一眼,犹豫片刻,点头答应:“小的这就去禀告王爷,王妃请稍后。”
过了片刻,侍卫出来,对充满期待的苏风暖冷漠道:“王妃请回,王爷说了,往后都不想见您,您若有事就找萧福管家,若无事就不必来戚风院了。”
“什么?”她只觉一阵几乎灭顶的难堪感觉笼罩而下。男人不仅不见她,还说往后都不愿见到她?
天逸,你就当真如此狠心?
苏风暖脸色煞白,心口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紧紧攥住,发出一阵又一阵揪心的痛。
太痛了,痛的她整个人摇摇欲坠,站立不稳。
秋月吓坏了,“小姐,您消消气啊,可别伤了身子。”
推开秋月的手,倔强地紧紧望向那道紧闭门扉,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若非拼尽全力,恐怕早就流下面颊。她不愿哭,因为她还没有认命,还没有输!
她咬牙,喑哑道:“我们回去。”转身,抬步,双手搁在腹前,她的腰板挺得笔直,仿佛先前大受打击的模样从未出现过。
“王爷,王妃兴许真的有重要事情要说呢?”柳拂望着侍卫退出去,低头想了片刻,忍不住柔声说道。
萧天逸头也未抬,斜斜依在窗拦下的身影,俊秀优雅地出尘,“不是与你说过,不要唤我王爷,换一个称呼吗。”却是说的毫不相干之事。
柳拂心一动,脸上不觉发热,不免低头声若蚊蚋:“可是不唤王爷,若被人听见了可怎么好。”如仔细去听,能够听出自然带出的娇嗔之态。
“这里无人在侧,你可以叫我名讳。”玉白指尖慢慢翻一页,继续淡然道,“况且有人在又如何。”语声淡淡的毫无波澜,无形之中就带出渺然一切的气势。
萧天逸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似乎生来就对一切毫不在意,又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一般漫不经心。只淡淡然地说出来,就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柳拂头往下低得更低,额前几缕发丝垂下,遮住她眼底几丝情绪,“可这太不符规矩了,而且我……”真的很不习惯。
萧天逸神色微微恍惚了一下,抬眸望过来,黢黑眼眸闪烁点点笑意:“甚么时候柳家的大小姐柳拂,也知道规矩不规矩的了。三年前你对我死缠烂打的时候,可曾想过合不合规矩?”
明明是差不多的话,往前听来满是讥讽伤心,如今听来却满是戏谑羞意。
柳拂愣怔一下后,瞬即恼羞成怒,抬眸就将手里的书卷丢出去,扬声嗔道:“萧天逸,我明明已经说过了,那个时候我年幼无知不知天高地厚,所以才对你死缠烂打!”
男人却“噗呲”笑出了声,“这不是挺有当年势不可挡的大小姐气势么。”笑意融融的模样,惊得柳拂目瞪口呆的同时,心口控制不住地砰砰跳个不停。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萧天逸么?为何这几日相处下来,眼前的男人她却越来越不认识了。
“来,给我磨墨。”萧天逸丢开书卷,起身走到桌案后,拈起狼毫小笔,示意柳拂上前磨墨。可柳拂立刻回想起刚来王府的时候,磨了整整一个下午黑墨的事儿,当即坐着没有动,淡淡道,“我手酸,你还是自己动手吧。”
萧天逸发愣,见到她的神情冷淡,有点置气的嫌疑。当即也回过味儿来,知是自己当时做的太过分,叫眼前人儿记恨上了。
无奈摇头,只能自己动手,描摹绘画。他一下入心,不曾发觉自己临风挥毫的模样,叫一旁的柳拂看得发痴了。
萧天逸本就生的极好,三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冠绝燕京。那时候他的身形相貌,飘逸俊秀居多,隐隐还有一些稚嫩气息在。三年后,男人的身形越发高壮结实,稚嫩气息尽退,沉稳内秀更多。
任凭何人来看,只会瞬时惊艳,然后不由自主叹一声,好一个龙章凤彩人物。
画窗外,有一只云雀啼鸣,叽喳之声一下惊醒了柳拂。她一下惊觉自己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