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低头,最终,紧紧阖上了眼:“我……嫁给你!”
下颌突然剧痛,柳拂被迫睁眼对上盛怒的萧天逸,她从没见他这般生气过,有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萧天逸会一掌劈死她。只听他咬牙切次道:“你,竟然为了他,真的答应!你……好好好,从今日起,你柳拂就是我的女人,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出门半步!”
说罢,萧天逸猛然转身冲出屋子,大喝道:“来人,给我看住她!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放她出来!”
随后便是落锁地声音,偌大屋子,转眼沉寂。柳拂恍惚地盯着落在地上的青皮书,慢慢落下泪来。
翌日清晨,金銮殿内。
大理寺卿出列站在殿中,双手捧着供词道:“回禀皇上,昨日微臣审讯凤君易,得知刺杀一事,确实是他所为,此乃供词,请皇上过目。”
皇上高居上首,闻言摆手:“呈上来。”
司礼太监快步走下丹墀,将李大人手中供词接过,再快步上去呈给皇上过目。
“皇上,这凤君易胆大包天,竟敢刺杀皇上,其罪大滔天,不可饶恕,理应判处午门斩首,方能杀鸡儆猴,震慑四方诸侯啊。”李大人此话一出,殿中两列文武官员低声哄然,各自飘着眼风猜测,这是不是皇上本人的意思,否则这李守仁怎敢如此说道。
皇上翻开供词过目后放到一边,低沉威严道:“李大人所言……”
“李大人所言,未免太过莽撞了!”突然一声清越,竟然直接接过了皇上地话。众臣惊异,当意识到那话出自逸王之口,便都稳下心来。
皇上想来宠爱逸王,逸王也能干出众。即便逸王刚刚如此大不敬,想必皇上也不会在意。
果然,皇上只前倾身子,语声温和道:“逸儿,对于此事,你可有何见解啊?”
萧天逸抬步,姿态极为优雅地踱到李大人身边。李守仁只抬头与萧天逸相视一眼,便心头一惊。
方才逸王那一眼太冷凉,看的他后背都冒出了白毛汗,心里顿时涌出不详的预感。他不禁拼命回想,最近自己可有得罪过逸王。
冷冷瞥了李守仁一眼,萧天逸语气不温不淡道:“父皇,若凤君易果真犯下大罪,自然是死不足惜。可若是没有,却杀了凤君易,岂不是凉了四方诸侯的心?”
众人一怔,随即哄然议论。李守仁额头冒出一层细汗,抖抖索索问道:“王爷此话何意?难道是觉得,下官判错了凤君易,污蔑他刺杀之罪?”
萧天逸斜眼一望,双手抱拳,往皇上鞠了一礼,正色道:“父皇,儿臣要弹劾大理寺卿李大人,为官七年来,多次收受贿赂,屈打成招,残害忠良,罪犯欺君统共数条,他所犯之罪状,儿臣已经整理成册,请父皇过目。”
李守仁看见那厚厚一摞册子呈上高台,其中一本无论花色质地皆是眼熟,不禁吓得浑身汗如雨下。
等皇上一一过目后怒而起身,将花名册狠狠摔下,怒喝道:“李守仁,你身为大理寺卿竟敢如此猖狂!你眼中还有没有朕!”
李守仁当即吓摊在地:“皇上,下官冤枉啊!”
萧天逸侧身冷对,勾唇一笑,问道:“李大人的意思,这些都是本王冤枉你了?既然你不承认,好啊,本王可还准备了人证。”倏然笑意减退,他面容冷漠异常,喝道,“带证人上来。”
随即,那贼眉鼠眼的判官,以及数位在大理寺供职的中下等官僚慢慢步入殿堂。看到这些人,李守仁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他知道自己今日便算完蛋了。
听完供词,皇上怒问:“李守仁,你还有何话可说?”
李守仁呆若木鸡,只能摇头。萧天逸轻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道:“父皇,凤君易分明是被人诬陷,为了安抚四方诸侯,还是重新调查此案为妙。”
皇上眼神闪烁,他本就是借题发挥,并不曾想真的夺凤君易性命。他沉声道:“逸儿思虑的是,那此案就交由你来处置。”
“是,儿臣遵命。”
一下朝,萧天逸便直奔大理寺。再度见到凤君易,那眼前的人,早就已经没有了往日潇洒俊朗。
他被绑在邢架上,头发凌乱遮住脸容,浑身满是黑红鲜血。那血还没有干涸,沿着手指脚趾上的伤口,蜿蜒流了一地。看他这模样,分明只剩下了一口气。
见到他的那一刻,萧天逸莫名想着,若是叫柳拂看见,恐怕又要露出心疼的神情了吧。
一想到这个,萧天逸就一肚子火气。回转身,直接了当吩咐:“放了他。”然后不管身后如何安排,只裹着凛然寒气离去。
回到王府,萧天逸直奔柳拂所住的屋子。柳拂正在趴着养伤,因为太过担忧,所以一直出神。
突然看到萧天逸,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他冷然道:“凤君易已经无事,十日后,我就会求皇上赐婚。”
柳拂一怔,随即微微垂下眼睫,低声应道:“我知道了,多谢王爷搭救。”她心中实际上是松了一口气的,只要能够救下君易,就什么都值得了。就算要再次身败名裂,那也没有关系。
萧天逸原地站着看了她片刻,见她终是没有抬头看自己一眼,不禁心里光火。他想上前,却又想到柳拂身上有伤,最后终究甩袖离去。
等萧天逸离开,侍女才敢近前伺候:“柳姑娘,该起身换药了。”
柳拂沉默着配合婢女,眼神却落在屏风后半开的门上。既然得知君易已经无事,她就想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