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
夜璃知晓有人隐在一旁,抬眸向着夜色快速扫去,手中紧握长剑,不敢有一丝掉以轻心。
夜色渐浓,夜璃转身抬头,却见一抹修长的黑影,栖身在树杈上,似乎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
“你是谁?”
夜璃话音方落,却见另一抹人影纵身从屋檐下轻轻一跃,向着树杈之处猛然抬起长剑,犀利的剑光,由上而下,向着树上的黑影刺了过去。
如此出其不意的一击,速度又如此迅疾,夜璃不由得心中一惊,紧握佩剑的力度不禁重了几分。她万万没有想到,眼下怎会又冒出一人。
却听见唰的一声轻响,长剑顿时一弯跌落在地,伴随着树上的黑影抬了抬手,电光火石间,那人影便失去重量般狠狠跌落在地。
一股恶气扑鼻而来,却见一股深紫色的青烟渐渐飘散,那地上的人影似被腐蚀般化为滚滚脓水,不屈地蠕动着,恶心至极。
夜璃望着如此不堪的画面,不由得阵阵干呕,可还未回过神,却见那黑影纵身一跃,凝神站立面前。
那身影摇了摇头,手掌微微摊开,掌心内已显现紫色的暗气,在夜幕之下很是骇人。随即,那暗气缓缓对准自己。
夜璃咬了咬牙,纵身之时,她举起长剑,对准那暗气猛地劈落。
霎时间,一股强大的气流直逼夜璃,回眸间,自己的脚步已向后移动数十米,气流相撞,直震的五脏六腑暗暗发疼。
好累啊,感觉撑不了多久了。
想不到自己第一次使这把剑,就要如此艰难。夜璃抿了抿嘴,只感到体内的内力在快速流失,她抵着强大的气流抬头相望,却见那黑影竟缓缓收了手。
“师妹!”
恍惚间,几袭青衣从一旁飞速蹿出,宗明月等人瞅准空隙手中长剑一挥,向着背影刺去。
夜风漫扬,卷起千万碎沙。夜璃大口喘着气瘫坐在地,指尖莫名发颤。
“后会有期。”
一声冷喝,那黑影纵身一跳,跃上树杈,又如飘渺的青烟般向不远处蹿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月色之中。
“夜璃,你没事吧!”宗明月赶忙扶起夜璃,向着她体内缓缓输送真气。
“不要紧,就是有点累。”夜璃浅浅一笑,真气入内,感觉好多了,倘若宗明月在来晚一步,她就要变成一滩肉泥了。
“师兄,逍遥掌门已离世。”夜璃轻喃。
回到屋内,已经过了四更,夜璃疲惫地上了床,却见桌前的长剑莫名地发出清冷的幽光,可自己再无精力去理会,很快便沉沉睡去。
*
天色将亮未亮,宗明月俯身坐在床塌上歇息,可脑海中满是夜璃持剑相抗的画面,来者似乎武艺精湛,可如此蒙面,让宗明月也一时很难想到这是何人。
只是这番仓促离场,看来此行的目的并非是蕲山,那会是谁?
宗明月面色一沉,逍遥掌门陡然离世,莫非是冲着她女儿,可若紫凝眼下相传外界自己已沦为废人,难不成是为了清理门户,断子绝孙?
宗明月摇了摇头,很快否定了这番推论,正欲思索,却见屋外传来大师兄萧甫的声音,忙起身开了门。
萧甫乃是资历最深,武力最强的蕲山弟子,此番师傅未在便令其掌管蕲山之事,看起来,他对刚才发生的事,已知晓不少。
“此人乃着黑袍,未露脸面?”
萧甫开门见山直逼询问,宗明月眼眸一眯,很快点点头。
“听闻他袭击了一位我们蕲山的女弟子,可否大碍?”
“以他的出法方式,招招凶狠,直取性命,只是师兄放心,女子并无大碍。”宗明月答着,心中却不由得感叹,夜璃是如何抵御那黑影咄咄逼人的袭击。
当初当他一靠近那黑影,就发觉此人煞气凌厉,绝不是修为尚浅的小仙之辈。
萧甫沉默许久,忽而从长袍的衣袖内抽出一封密件,他很快摊开,神色凝重变得不已。
“师傅昨日传来密信,说是逍遥掌门猝然离世,派内间接大乱,一时为了争夺宝丹死伤无数,恐怕那人,与此事必有牵连。”
“那师傅的意思是?”宗明月凝眸问道。
“师傅觉得掌门死得很是突兀,她怀疑有人暗中作祟,并且有一点很奇怪,掌门体内的灵力似乎在其死后消失了。”
“宝丹的能量消失了?”宗明月心中一惊。
“没错,所以眼下当务之急,是寻找宝丹的下落,只是师傅不希望此事让更多人知道,所以此事你等重要弟子知晓即可。”
宗明月脸色一凝,如若宝丹的能量消失,那就不难说明宝丹要么被封印,要么转移到他人体内进行暗流,当然,后者的概率可能更高些。
若是落入恶念人之手,要知道,仅仅一丹,还是冰魄宝丹,若是为之滥用,那后果不堪设想,也难怪萧甫如此上心。
宗明月起身正色点头,“师兄放心。”
萧甫也点头示意,便自去了。
烛火微颤,宗明月孤身一人坐在桌前,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宝丹转移,血肉之躯。
宗明月皱了皱眉,神色极其复杂,他赶忙起身出了门。
此刻,天已泛亮,风吹带来阵阵凉意。
宗明月疾步来到浑楼前,却见院落内一丝人的痕迹也没有,不由得的心中一沉,莫非若紫凝早已离开?看来,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
回程路上,东边的天际,一簇簇云朵似染了灰尘般暗淡,宗明月缓步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