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向前走了许久,眼前突然出现的小院对夜璃来说有些陌生。
虽是杂草丛生,但还算整洁,空旷的小院外有着一口古井,一旁放着有些陈旧的瓢水壶和扁水桶,除了散落成堆的烂叶,其余与旁人小院不同。
夜璃轻轻推开木栏,眼下院落内空无一人,但怎么看都像是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不知是否是天气阴森的缘故,夜璃莫名感觉心酸酸胀胀发慌的厉害,她向四周瞥了瞥,硕大的院内唯独自己一人,缓缓向前走着。
细雨蒙蒙落着,冷气直钻袍内,直逼的人颤栗不已。
夜璃裹紧旧袍正欲向前走,却感到身后莫名一阵冷风涌过。
“什么人?”
夜璃忙回头,手中长剑本能地一挥,却什么也没有。
奇怪,明明有寒意从身后飘过。夜璃放下长剑,清冷的眸子向着周围很快一扫,一切皆为平常。
或许是自己的担心多余了,夜璃收起剑,又向前走了几步。
此刻,她离屋前的门只差遥遥几步,夜璃抬起头,却见门的上方依稀刻着几个字,只是年岁已久,加上潮湿阴冷,有些字的首尾已脱落腐烂,根本辨别不出来那是什么字。
夜璃瞥了一眼,很快推开大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夜璃小心地走着,一边四散打量着屋里的布局,扫视了一个轮回,却感到屋内摆设有些超出她的预料。
一桌供餐,一椅供坐,一床供眠,床前的石板上仅放着一个油煤灯,却已熄灭。要说还有什么,便是桌旁打翻碎了一地的锡酒壶。
不过纵然在简陋,夜璃却并无心去在意这些,她所在意的,屋内并未出现。
人呢?怎么会没有她的身影?
明明这一条路并无分叉,她顺着若紫凝被拖的方向寻到此处,一路上不曾有过别的什么院子,照理说人应该就在这屋里才对啊。
正想着,只觉得心中一阵难以言状得不安陡然升起。
身后的寒风似有似无。
不知是否是过于沉寂的缘故,把最微弱的声音无限放大。
“啪嗒…”
一滴水珠,直直滴落在夜璃身前,浸湿了一小片地。恍惚间,眼前的雨滴越来越多,似雨落般频繁。
雨滴坠落,依稀带着木枝受力而发出的“吱呀”声,显得很是格格不入。
夜璃心中一惊,忽而觉得不对,正欲转身奔向屋外—
一片黑影,突然从头顶闪过,直勾勾地向着夜璃扑来。
那冰冷发白的手指,死死掐住了夜璃的脖颈。
夜璃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扑倒在地,顺势滚了几圈。
沉重的喘息,湿透的乱发,刺骨的寒意—
染湿了夜璃后背的衣肩。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好吗?”
一声轻昵,脖颈略松了几分,似乎是不想至自己于死地。
还是晚了一步,虽早意识到屋内的蹊跷,但夜璃还是不愿就此离开,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首次与若紫凝的见面方式,竟是这样。
她没有昏迷,也许这亦是个假象。
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身后的女子绝不会害自己。
夜璃点点头,有些艰难地呼吸着,身后的若紫凝半个身子压在自己身上,力气大的惊人,夜璃明白,自己在怎么挣扎,在失了心的女子面前,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那瘦骨嶙峋的手掌,忽而摊开扫过夜璃的颈间,或许是本能地催促,夜璃向着那手飞速瞥了一眼,却见一条长长的伤疤—
这伤疤?为何如此刺目?
夜璃心跳不禁加快几分,脑海间忽而闪过一丝涟漪。
她忽而苦笑一番,对着身后的女子轻念道,
“逍玉。”
*
西庭院内,虽雨绵绵,寒风四起,但屋内灯火阑珊,暖流涌动。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闻蜡烛的燃烧声。
桌台掌着灯,宗明月坐在椅子上,手中随意翻动着一卷书,他眼睫低垂,却丝毫看不进任何一个字。
“明月师兄?我可以进来吗?”
忽然,门外传来女子的呼喊,打破室内的寂静。
宗明月抬头放下书卷,顺带起身打开门,却见苏琬凝站首屋外,见着宗明月后便是浅浅一笑,双眸明媚。
“师妹这是?”宗明月淡淡一问,却见苏琬凝挽着白色袖纹的长袍,还未允诺便缓缓走进屋内,心底不免有些厌恶。
“呀,明月师兄可是在勤读玄书?可为何纸笔砚磨都恰好是双份的?”
“师妹可是另有所求,若是无事,那便请回吧。”宗明月淡淡开口,声音清澈,语气冷冷。
苏琬凝闻言,似乎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眼眸微迷道,“师兄这么快就想赶我走了?”
“非也,只是明月不喜欢玄读时有人打搅,所以有劳师妹了。”宗明月俯首,淡然回坐重新拾起书卷,细细地看着,灯火微润下,他的双眸尽显冷锐之气。
“看来今日师兄的心情不是很好啊,本来琬凝还想同师兄习剑,看来是我失策了。”
苏琬凝冷笑一声,将那笔墨尽收眼底,很快转身,消失在隐隐光辉中。
宗明月长叹一口气,伸手揉了揉眼,却见那砚台里的墨已干,便微微仰首,重新开始磨起墨。
今天不会不来了吧,难不成是时辰太早?还未食饭?
宗明月想着,低低叹息一声,手中的动作变得有些缓慢。
窗外的雨似乎停了,偶尔传来雨后不知名的虫鸟蝉鸣声微微入耳。在雨水的滋润下,世面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