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晶站在风中,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她眯着眼睛,听着风声在耳边急掠而过,有一个男人,不管她如何逗弄,始终冷着脸斜睥的从容又淡定。
这个男人,她还没来得及让他爱上自己,他便已跌得粉身碎骨。
眼中似有泪滚落,泪落到颈边似噬了脖子,隐有清凉痛意。她指尖摸了一下颈脖刺痛的点,指尖潮湿小点,却是花样的鲜红。
“啊……”她想尖叫求救,药物却迅速的占领了她的语言中枢。模糊的眼光之处,有一个幻彩迷彩服的男子,从被炸得稀烂的栏杆处长身而起。
他握着栏杆的残缺部,单手扬起身子,修长的身体在阳光明媚的空中像划开一道绚丽的彩虹,轻盈的落在地上,手中的枪支扫射时,眼里有似猎狼一样的凶狠果断。
嗯,他是猎狼尖兵的头头赵天天,是她命定的敌人。
在倒下之前,她的幻景里,他一直一直在潇洒轻盈的荡啊荡。
狂讯回头,身边的刘小晶已然倒下,聂皓天执一支冷枪,立定在他的面前。
一手执稳枪弹军权,一手握住女人心思,聂皓天,他半生玩尽权谋,今天也一样,以赵伟恩作饵,把狂讯引到他的面前。
狂讯的脚下,山下的部属正陷入陆晓和赵天天等人的围攻。
一个不留,是为猎狼特色。
目送山下最后一个部属在逃跑中发出最后一声惨叫,狂讯轻笑,回头望着聂皓天:“你一定不知道,我在笑什么。”
“我知道。”聂皓天打断他。
你是在暗中取笑:我的妻儿正被你控制,而我自己不但无力救赎,还一无所知吗?
我知道,都知道。因此今天,你才会在这里,遭遇我的围捕。
赵伟恩也好,徐展权也罢,我真实想要的只是你狂讯——我要我妻儿彻底的自由、长久的安乐!
“聂皓天,想不想听我讲一个故事?”狂讯站在这个四处黄沙的山头,看着他眼里露出痛恨的神色:“今天,我要好好的给你讲这个故事。”
“嗯,我会细心倾听。”聂皓天也定住了脚步,狂讯的故事,会和微微有关吗?还是和他有关?他的宝贝儿?
“10年前,蓝箭特种兵团是个响当当的名字,他们的首长聂皓天,是传说中不可一世、无法战胜的人物。”
“10年前?”聂皓天皱眉,他并没有耐性在这里站着等狂讯说10年前:“狂讯,别想拖延时间,关你回猎岛,你可以尽情说上十天十夜。”
“你不好奇吗?我为什么一直与你为敌?又为什么能一直控制着红蔷?”
“这样开头,故事才会有趣嘛。”聂皓天握紧了枪把,望着光秃秃的山头,前后左右都布满了自己的尖兵。狂讯此时已插翅难逃,他爱说多久就说多久吧。
“传闻中的聂皓天铁血无私又公正严苛,是个不会犯错的好首长,大好人。但是,只有我知道,你就是个伪君子。”
“狂讯,我从来就不是君子,军中的人曾叫我魔王。兜圈子,这并不会让你的生命延长。”
“你可记得,10年前那一件由你亲自带领猎狼分队制造的灭门惨案?”狂讯眼里露出阴狠锋芒,如果他不是受制于人,他早就扑上前去疯狂的对聂皓天啃咬,像野狼擒上猎物一般,一口咬断敌人的喉颈。
“那一天,雨下得很大。越南边境处的一间中资公司,屋里的人正在有秩序的进行货品清理,突然扑出来一堆迷彩服的暴徒,对着手无寸铁的平民乱枪扫射。那一晚,一家4口全丧生于冷血枪下,有一个女人还怀着身孕——那个女人是我的姐姐,另外三个人分别是我爸爸、妈妈和我的姐夫。”
“哦?”聂皓天似乎在努力的回忆:“我平生做过很多案子,越南境内,我也曾违法越过国界秘密执法过一两次,但是这些行动都是绝密,即使案子是我们猎狼做的,像你这种外人一定不得而知。最重要的是:我不记得,我做过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你杀人如麻,当然不会记得。”狂讯大喝道,他的眼里升起怒焰,恨不得能把聂皓天烧死:“你这个衣冠qín_shòu,面对手无寸铁的平民,你居然杀得了手?像你这种人,居然也一直位高权重,笑傲天下?我恨,我不但要让你不得好死,还要你断子绝孙……哈哈哈,杀了我吧!只要杀了我,你就永远不会知道你的……”
“狂讯,走……”隔空一记枪响,从隐蔽的石头后方,钻出一个娇俏的身子,她冷静的望着闪开她的子弹的聂皓天,冷淡道:“聂皓天,不要过来!”
“微微……”他唤着她,声音如装载了他半生的沉重。
微微,我的微微!
她站在狂讯的面前,以枪正指着聂皓天:“放了他!”
“不可以,微微。”
“你要抓的是我,是我杀了你外公,是我罪有应得,死不足惜。你放了他,我跟你走。”
他摇头,沉痛的望着她,却还是向着远方一声长啸,埋伏在各处的猎狼兵员们向着这个方向涌近来。
狂讯无望的闭了闭眼睛,身前护着他的女人坚决。站在她的后方,轻扬的发丝,他竟看到她鬓边的白发。
她,因着他的报仇计划而受尽磨折。他突然就在后抱紧了她,唇轻轻的印在她的颈边:“红蔷,我爱你!”
“做梦吧你,给我滚!”她向后捅了他一肘子,手里的枪支突然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