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歌这人就是没良心,也没看出来离然这煎熬的身体,自己倒是往床上一躺,舒舒服服的闭上了双眼。
坐着的离然平复一切以后,也躺了下来,脸色与平时的淡漠无意,只是耳畔多了一丝微红。
凌歌闭着眼,声音刻意放得很轻,“皇上,我这小命都捏在你手里了,这件事真的不能说吗?”
凌歌没看离然,依旧闭着眼睛,但是耳边明显听到了一声轻轻叹息。
“那就不说了。”凌歌不打算纠缠下去追问,因为见离然为难,她自己也是不情愿的。
但是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凌歌快要睡着的时候,身侧的人却开了口。
“天一阁乍一听,其实是个杀手聚集的地方,那里的杀手认钱不认人。”
听到离然含着一丝杀意的解释,凌歌的睡意顿时全无,她立即侧过身子看着离然。
“皇上,你是不是被天一阁的人刺杀过?”凌歌大胆的猜测过。
“被送去边疆的时候,天一阁的人一波又一波,势必要将我斩草除根的,我们一行人身上都没有一处是好的,最后……就剩下我和楚夜了。”
离然不再用尊称,平静的语气下却再也无法波澜不惊。
就连凌歌隔着一定距离,都能感受到离然身上泛着冰冷的肃杀之气。
凌歌不由得往离然的身侧靠了一点过去,心里也莫名跟着有些伤感。
离然是因为自己的母妃一事被牵连送往边疆,那时候他和楚夜还是个孩子,能活下来一定是那些护送之人以命相抵了。
“那些人待你可好?”凌歌轻声问了一句。
“都是我母亲身边的人,知道我要走,各个都请命自愿随我去边疆受苦,可惜为了我,连一半的路都没有走完。”离然的胸口不由得起伏,随即却又自己忍了下去。
凌歌见状,便能更加肯定离然是一个一定会成大事的人,不论是做事还是说话,他的从容和镇定隐忍都是以前那些人用血教会他的。
想着,凌歌不由得又靠了过去,自己的脸颊都贴在了离然的手臂上。
虽然隔着绵薄的衣料,离然身子却一僵。
“作甚?”他的声音低低缓缓的,十分好听。
“额……冷啊,我天生四肢发凉,红缨为了咱们好,不是给我们准备两条被子,但是我天天都冷得睡不着。”凌歌不好意思的解释着。
离然的手一抬,两指盯着凌歌的脑门往后推去。
“两条被子?朕怎么记得,你这条被子从来没有发挥过作用?”
哪天醒来不是滚到了他的被子里了?
凌歌呵呵一笑,扯过旁边自己冷落的杯子,准备滚远一点睡。
啧啧,刚刚多好的气氛,关被子什么事?怎么又扯到被子上去了?
凌歌刚准备滚走的时候,离然掀开了自己的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一阵暖意围了上来。
男人和女人的身体到底是不太一样的,离然这不管春夏秋冬都穿得不多,但是身体一直都是暖暖的刚刚好,这一点就是吸引凌歌钻被窝的动力。
但是平时凌歌也只敢钻个脚,蹭个手,像这样被全部裹着,还真的有点暖意熏人,热的上脸。
这么一盖被子,凌歌只能枕在离然的软枕上,身子下还压了他不少的长发,动都不敢动一下。
凌歌这一晚上都没睡着,以后她决定再也不去钻被窝了,这简直就是个煎熬。
离然一觉睡到大天亮,她自己却只能干瞪眼。
元康带人进来服侍离然的时候,顺便红缨也跟了进来。
离然指着床上另一床没用的被子,“红缨,以后不用准备两床被子了。反正也用不着。”
“这……是,皇上。”红缨低着头瞄了一眼还在床上打滚的凌歌。
收拾好一切的离然去上朝,凌歌打算睡个回笼觉。
红缨却一直在旁边念叨,“主子,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俩……”
“没,你想得美。”凌歌挠了挠头,又躺了下去。
红缨替她掩好被子,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中午。
睡饱喝足的凌歌就看是研究仵作的文书,打算从这上面查找端倪。
虽然昨天离然没有说是谁找了天一阁的人去刺杀他,但是以凌歌的脑子,不用细想也无非是这几个人了。
要是这次能把这个天一阁一锅端了,或许能让离然心情舒畅一点。
她一个人坐在桌案前大笑了起来,谁知道这笑声一听,门外便跑进来一个人。
“安雅参见雪妃娘娘。”
安雅是楚贵妃的人,鲜少出现在凌歌面前,此刻倒是有些着急的模样。
“是楚贵妃找本宫吗?”凌歌淡声询问。
安雅摇头,拢了一下跑来微乱的发丝,走近凌歌,“是贵妃娘娘让安雅传达一件事。”
“何事这般神秘?上前说给本宫听听。”凌歌冲着安雅招手。
安雅便贴在了凌歌耳边低语,嘀嘀咕咕的说了好几句才把事情交代清楚。
凌歌一听便站了起来,险些撞到了安雅的脑袋。
她怒不可遏的看着安雅,“可是真的?”
“是真的,奴婢亲眼看到南鸢领着人去了未央宫。”安雅缓了缓气,一口而出。
凌歌甩袖向外走去,红缨便急急忙忙的跟上。
“主子,这是出了什么事?”
“太后这个老妖婆,就是想用楚幼清气死我,这头楚幼清做不了后妃,便想法子让她先入宫跟在皇上身边伺候。这居心!”
凌歌气得两步并作一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