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丽不无得意地说道:“说起来,我对这小子还有恩呢,当年我发现他跟他同桌有早恋的苗头,就第一时间把他俩给分开了,避免了他俩早恋形成,要不然,他早就被早恋毁了,哪还能有今天的成就?”她丈夫对这事倒是不以为然,瞪眼想了想,道:“他,甭管伺候的是哪个书记,他本人现在在市里头也绝对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说话管用,也有人听,正好咱儿子在备考市里头四月份的公务员考试,还没什么把握呢,要是他能帮忙出面找找关系托托人,咱儿子考上是绝对没问题的。”
周平丽听了这话,越发自得,一副早有成竹的表情,说道:“我为什么跟他要了手机号码,就是要求他帮这个忙。”她丈夫一听,利马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抬手指着她,埋怨道:“你个糊涂虫,你干什么还要他的手机号码啊,兜个大圈子有意思吗,你直接跟他当面说该有多好啊。”周平丽鄙夷的看着他,道:“说我糊涂虫,我看你才是个大糊涂虫。哦,我好几年没跟他见面了,以往也没什么交情,上来就求他帮忙,你觉得这嘴好张吗?哼,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可我现在先要了他的手机号,并且打了伏笔说要请他帮忙,有了这个铺垫,过几天再跟他说这事,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她丈夫闻言才恍然大悟,钦佩不已的看着她,冲她伸出了大拇哥。
周平丽得意的笑了笑,从茶几上撕过一片纸巾,擦了擦鼻子,迈步走向里面一个卧室,叫道:“儿子,好消息,你公考没问题啦,哈哈”
转过天来又到了周一,李睿刚上班没多久,就见美女下属张慧颠颠的跑了进来。
“处长,你的信!”
张慧说着话,将一封白色封皮的信递到他跟前,红润的小嘴开启着,呼哧呼哧的往外喘气。
李睿看得好笑不已,斜她一眼,道:“这就要成为党员干部了,平时稳重点、大气点又不是什么飞鸽传书的紧急信件,你说你跑什么啊?”
张慧撇撇嘴,嘟囔道:“我还不是为了让你早点看到这封信,你以为我愿意跑啊?踩着高跟鞋,还要爬楼梯,都累死我了,你不谢我就算了,还骂我,哼,真是做得多错得多。下回啊,我可不管你的事儿了。”说完不服气的扬起了下颌。
李睿呵呵一笑,低声道:“好吧,是我错了,你别气,改天我请你吃饭。”
张慧这才眉开眼笑,满意的转身回了。
李睿笑着摇摇头,低头看向这封信,只看了第一眼,就愣住了,为什么?因为信封上的字体虽然勉强能说是娟秀,却有点歪斜笨拙,好像是小孩子写出来的。
他微微皱眉,凝目看去,见上面收信人地址那里写着“青阳市委办公厅秘书一处李睿叔叔启”,而寄信人地址写的却是“青阳市武隆县土地乡小学许建华”。
看到“武隆县土地乡”这个地名,再看到“许建华”这个名字,李睿脑中嗡的一响,忽然就明白了这封信的来路。
去年,他所在的秘书一处与市里其它几个单位一起,参加了由团市委、市青年志愿者协会组织的一个关爱留守儿童的活动,活动地点就在青阳市下辖武隆县下边的土地乡中心小学。在那次活动中,秘书一处一共认领了三个留守儿童,而他作为处长,为了起到表率作用,特意认领了其中一个六年级的小丫头,并与其结为对子。
与他结对的那个小丫头,就叫许建华。
想到可能是许建华给自己写来的信,李睿不由自主便有几分汗颜,因为按照当时的活动要求,他每个月要为许建华做一件有帮助的事,要么是抽出时间陪陪对方,关爱小家伙儿的心理健康成长要么是抽出物质与金钱来,给对方解决生活上的困难,可那次活动过后,他就把许建华忘到了九霄云外,更不要提每个月为小家伙儿做一件事了。
当然,按照活动主办方的计划,也不指望类似他这样公务繁忙的实职干部,真正能每月抽出时间来,为留守儿童做件好事,之所以邀请他这样的单位代表参加活动,更多是想通过他们的表率作用,向社会向市民宣传关爱留守儿童的意义。说白了,他只是活动主办方请去的演员。等活动结束后,自有活动主办方几个机构联合市慈善机构,代替他完成应该由他完成的任务,譬如每个月给结对的留守儿童写封信,寄本书,寄件衣服什么的,也算是完成了活动的宗旨。
李睿也明白这里面的关节,但一想到自己认领的留守儿童,自己却不能真正做到关爱她呵护她,心里便有几分惭愧,暗里叹了口气,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信来,开始认真阅信。
许建华的来信内容比较简单,首先是对李睿这个好心叔叔每个月提供的帮助表示感谢,其次是向他展示自己的考试成绩,小家伙的学习成绩还不错,门门百分最后是做出保证,一定努力学习,认真,等长大成人后做一个像他这样的好人,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一封信只有短短的一百字不到,是用铅笔写的,能看出小家伙写得非常认真,有些写错了的字都用橡皮擦掉后重新写过,还有不认识的字用拼音拼出来,尽管笔迹不太好看,但能看出小家伙的态度在里面。
李睿看完后,心情有些沉重,感觉心灵上受到了非常大的震撼,震撼并非来自于小家伙写信态度的认真,而是她信里表现出来的金子般的纯洁心灵:感恩、上进、要强、善良、淳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