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时节的日昼己日渐转短。
黑暗己吞噬了大地的光,现在已是点灯的时候,昏暗的灯光在夜色里跳焰着。
门前的灯笼在夜风里摇曳。
柳青提趴在桌上,醉意蒙眬的脸上已布满了红晕,古德拜趴在桌含糊不清的念叨着:“我们再来……”
柳青提虽然觉得头脑有些发昏,神智却还清楚,心里也还装着好多疑问。
“不如我们来猜拳,谁输了就回答对方一个问题。”柳青提又挺起了身子,“五魁首呀……六……你输了,喝酒。”
古德拜喝下一杯,大声笑道:“柳兄请发问。”
“他们为什么要害死那名女子?”这个问题柳青提一直想问,“喂,你……你还什么都没说呢!”
哪知一字都还没说,古德拜己然倒桌睡了过去。
柳青提只好摇晃着身长将他送回房间,他的猜拳尽得大巫司真传,恐怕除了大巫司还没人是他的对手。
浴盆里的温水浸泡着疲惫的身子,洗尽一身尘垢,再经过昨夜舒舒服服的补了一觉,柳青提己然觉得舒泰极了。
现在已是中午,古德拜醒来时觉得头脑还有些隐隐胀痛,他坐起来揉着脑袋,呓语般的嘀咕道:“我昨晚到底喝了多少……原来这就是醉的感觉,真难受。”
他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浓茶,想解解酒。
“笃,笃笃笃……”门外传来敲门声,“小古,醒了吗?”
“是柳兄!门没锁,请进来吧!”
柳青提推门而入,笑的真切,“呵呵!兄弟原来早就醒了?我是来问问,兄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还有要事在身,特来向兄弟你道别的!”
“啊,这么快就要走?”
“不知柳兄有何要紧之事,可否说出来,看小弟能否帮的上忙?”
柳青提赫然道:“这……也罢,我是出山寻找五味珍奇药材为师父师娘治病的。”
古德拜微微点头,含笑:“不知柳兄己掌握多少线索。”
柳青提从怀取出一轴画卷,这是大巫司死后,雪尊按照大巫司找到古典医籍中对药物所记载的资料,绘制成的药材大概图谱,以及地点标示,己便柳青提参照。
古德拜接来大略看了一眼,指着画上的标记——南越娑罗教太湖底。“这也太巧了,正好那妖艳男就是娑罗教的,现在樊天龙和樊天虎己死,他们的债也就算是还了,现在就只剩下他了。”
“小古,你的意思是……”
“本来我这次是出山历练的,本想四处游荡一翻,却没想到碰上了这几个败类。我平生最讨厌别人欺负女人了,他们这次居然将一个无辜少女害死,真是丧尽天良的畜生。”
“所以我决定与你同行,一来可以帮你一起寻药;二来去娑罗教找那妖艳男,替天行道道。”
一想到那少女被害时的惨相,古德拜就怒气冲天,他愤怒的一拳打在桌上,刚沏的一杯茶飞溅而起泼洒一桌,似也从天空抖落筛成的冰针银线。
“这……我怎么好劳烦兄弟你呢。”柳青提收拾画卷,贴身藏好,“光听娑罗教这个名字就知道不简单了,此去必定凶险万分,兄弟你当真要……”
“柳兄,我只问你一句话。”古德拜挥手打断他的话。
柳青提道:“哪句话?”
“我们是不是朋友?”
“当然是!”
“既然朋友需要帮助,我古德拜虽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却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我又岂会在朋友需要帮助的时候退缩呢?”
柳青提迟疑片刻,终于大笑,拍手道:“好!我柳青提今生能够结交道你这个朋友,真是三生有幸!以后我们就是兄弟!”
“对,是兄弟!”古德拜也异常欢喜。
他们的手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眼里透着明彻的光,那是兴奋,是亲切……
“对啦!小古,那棺材里的女子到底是你什么人,是怎么被害死的?”
这件事自打柳青提看见古德拜扛着棺材进客栈时就想问的,昨晚也本想借猜拳套他,却没想到他一个字都还没说,就趴下了。
“说起这事我就气愤。”古德拜又只得将自己所看到的事原原本本说一遍。
一天前,傍晚。
梧桐苑,张家二小姐背着父母偷偷的从家中溜了出来,准备在七夕节到来之前上街为情郎挑选一件礼物。
梧桐苑远在郊区,离闹市有些距离,由于是偷跑出来,连丫鬟也没带上一个。
当情犊初开,满脸春意的少女兴高采烈地拿着为情郎准备的礼物,正偷偷返回梧桐苑,在经过几间废宅时,突然冒出三个汉子。
这三人是从街上一路跟到这的,他们就是樊天龙、樊天虎和那娑罗教妖艳男。
三人见少女貌美如花,便起了歹念。见四下无人,就将少女虏进废宅。
半晌后,游历江湖的古德拜恰好经过废宅,看天色已晚,想着就在废宅住上一晚。
不料,他刚走进废弃的宅院,听见里面有动静——是少女的抽泣与求救声。
古德拜听见呼救声,一个惊身掠到院里,小心地一步步靠近,里面的一幕顿时令他十分震怒:
日落西山时分,有风。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扉照在屋里樊天龙、樊天虎和妖艳男三人的背上。
樊天龙和樊天虎眼里透着贪婪,心里觉得愉快极了。妖艳男阴笑着。
面对着他们三人的,是一张陈旧,窄乱的矮榻。
榻上的少女抽泣着。
她已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