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迪愁眉苦脸的不行,“嫂子,能不能不要住那么久?我哥非得我参加那个什么军旅情缘相亲,我还想让你陪我去呢,你住姐姐家,我可怎么办?”
顾心怡笑,“相个亲,把你愁成这样。到时候我陪你去就是了。”
“那说好了哈。”
顾心怡点点头,“可以走了吧?”
吴迪眉眼花花的笑,“你一定要给我哥打电话,不然的话,他知道是我放跑了你,会骂死我的。”
“被你哥吓成这样了啊?”
“是啊,从小到大,恐惧不是一天炼成的啊。”
吴迪驾车把顾心怡送到她姐楼下,一边跑过去打开车门,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嫂子,你姐在这里读博么?”
“没有。说是有个什么课题,她没跟我说,我也懒得问,说不定涉及什么机密。”
“哇,好厉害的感觉。”
“不明觉厉,跟普通女人也没什么两样,就是批评起人来比一般人厉害得多,跟你怕你哥一样,我也特别怕我姐,虽然知道她不会吃人,还是会怕她,她批评起我来,说的都是直戳人心窝子的话,都说语言可以做刀子杀人,我特别有体会,我姐跟我讲起道理来,那就是在用语言这把刀子杀人。”
“嫂子,咱们多可怜啊,一个恐哥症,一个恐姐症。以后咱俩就同病相怜好了。”
吴迪一直把顾心怡送到她姐门外,才跟她挥手再见。顾心怡邀请她进去坐会儿再走,吴迪做了个鬼脸,“嫂子,还是下次吧,刚才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怕见你姐了。”
顾心怡笑,目送她离开,方才敲门,敲了半天,没有动静,知道姐姐又去忙了,取出钥匙自己开门进去了。
进了门,倒头就睡,醒来时,听见厨房里有了动静,排骨诱人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知道姐姐回来了,正在做饭,她伸了个懒腰,暗叹一声,“睡足了的感觉真好。”起身抹了把脸,进了厨房,“姐,好香啊。”
“睡够了?”
“嗯。”
“跟蓝则轩生气了?”
顾心怡在姐姐身后皱了皱眉,“没有。”心里却在想,长千里眼了还是长顺风耳了,嗅觉这么灵敏?
“没有你能记着回来?”
哦,原来是从这里猜出来的呀。
“你是我姐,我想你了自然就回来了,为什么非要跟他吵架了才会回来。”
“我是过来人。我什么不明白。看你一进门的脸色我就看得出来。”
“可我进门时,你不在呀。”
“如果没吵架,你双眼是放光的,吵架了,不论你装得多么无所谓,你的眼神是黯淡的,说话的声音是无精打采的。”
“天哪,我真服了你了。你是不是修过行为学和心理学啊,研究得如此深透。”
“这个还用研究,等你到我这年纪,你也会无师自通的,除非没有结过婚,没有跟自己的男人怄过气。”
“呵呵,我明白了。姐的意思是姐也会跟姐夫怄气的是吧?”
“是啊,很奇怪么?”
“看你俩成天都在忙各自的事业,姐夫脾气又是那么好,我以为你们不会怄气呢。”
“脾气再好也有脾气,善于克制而已,可也总有克制不了的时候。”
“姐夫发脾气的时候,你会不会害怕?”
“不会。色厉内荏而已。”
“哎……”顾心怡一声长叹。
“因为什么生气?”
“他老婆最近老跟我不期而遇,昨天又碰到了,说了一些莫明其妙的话。他也发疯。真烦心。姐,你不知道他当时盯着我的眼神,我直觉背上生凉,那么陌生,那么冰冷……”顾心怡狠狠地摇了摇头,想甩掉那些令人难过的情景,可是那些情景却恶魔附体一般,怎么都甩不掉。
“他老婆说什么了?”
“说他跟她摊牌了。要补偿她一千万。说他没有那么多钱,又不可能贩军火,只能借高利贷。说我毁了他的前途,一辈子只能跟着他过苦日子了。等等。上次是问,如果我在她现在的位置我会怎么办?”
“你是什么感想?”
“我能有什么感想?我又没要他离婚,我又没有要嫁给他。他为什么非得这样?”
“知道害怕了?”
“害怕什么呀?我只是烦。”
“你不怕跟着他过苦日子?”
“什么叫跟着他过苦日子啊,我自己没长手么,我养活不了自己?非得是跟着他过苦日子,这又不是古代,女人不下绣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己没法赚钱养活自己。现在男女平等,女人也可以赚钱的。姐姐难道你不是自己养活自己么?”
“你连这都不怕,那你烦什么?”
“我担不起毁人家前途的罪名啊。人家到今天这一步也不容易,因为我把人家给打回原形,那我不等于是他们蓝家的千古罪人么?这是多么大的帽子啊,还是他老婆给扣的。会压死人的。”
“所以呢?”
“所以我就来你这边了。”
“一切都是他蓝则轩自己的选择,你何必把这些有的没的往自己身上揽?打回原形更好。那倒可以证明他是一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重情男人。”
“得。那是你想法,我可没那么想。事业是男人的灵魂。就算我不爱他,我也不想他是个没灵魂的男人,何况我爱他。一个男人如果除了爱女人什么也不会干了,那样的男人别人也许会稀罕,我不会,我也没有要求男人爱我爱到那个程度。这跟是不是过苦日子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