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突然推开门吓人一跳这个动作可以申请专利,那么齐霖应该实至名归。
在这种信号都找不到的位置,可以找得到齐霖,她的人生也可以说是很精彩。
或者说她哥哥的人生很精彩。
贺南书道:“原来你说过两天见是这个意思。我以为你会在阿尔山。”
齐霖找了个凳子坐下:“是吧,世事难料。”
齐霁问:“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
齐霖:“昨天你跟那么多兵哥哥聊天,他们有透露给你吗?”
“那是因为我没问。”
齐霖指了指自己穿着的迷彩服:“很好,别问我,我现在也是兵哥哥。”
齐霁:“你在这里要待多久?”
齐霖:“看情况。不过我建议你早点走,这里毕竟是国界线。出了事会被上升很大一个高度,然后我就得写公文,很麻烦。”
明显的一脸不愿意。
齐霁:“……所以你担心的是出事后写公文很麻烦?”
贺南书暗自发笑,把齐霁的肩揽过来,对齐霖道:“我们估计不会有事,但你得注意安全。”
齐霖那天在帐篷里对他说“我的工作很危险”时,绝不可能是作假,即使他自己看起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们现在睡的房间,放在任何一张地图上,都与国界线重合;夜幕降临就来拦截他们的士兵;还有齐霖为之卖命却连家人都不清楚实情的工作,都在说明,那句轻描淡写的“我的工作很危险”的实际分量。
齐霖站起身来,伸手拍拍贺南书的肩膀:“放心吧。晚安。”
“晚安。”
“晚安。”
齐霖出去了之后,齐霁深呼吸了三四次才开口:“我以前都不知道齐霖做的是这种工作。”
“其实我们家里猜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没想过其中一种会是真的。”
“齐霖很早熟,也远比同龄的孩子聪明,有时候他做的事,说的话,只有大哥能懂。他最喜欢的就是捣鼓关于计算机的事情。以前大哥还没遇见大嫂,爷爷奶奶还没过世,他就会不定期地失踪了。第一次我们联系不上他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们全家人是怎么度过的。后来居然就习惯了。习惯了打不通他的电话,习惯了他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现在想起来,他说是在山里的时候,不知道在哪座深山老林里吧。”
不知道说到哪一个字的时候,开始有眼泪从脸颊上滑落。
贺南书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只能无言地把齐霁揽在怀里,道:“齐霖今天出现在你面前,应该不是为了让你这样的。”
齐霁回答:“我知道。”
就这么静静地待了一会儿,齐霁像是想到了什么往事似的回忆道:“别人说三岁看老,真的是对的。小时候全家出去钓鱼,他和大哥合在一起弄了一个小型水雷,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出门前他们连根火柴都没带,不知道是用什么做出来的。那个时候他俩十岁不到吧。爸妈被吓着了,过年的时候不让他们玩鞭炮。大哥玩心没那么重就算了,但是齐霖不服,他就自己研究做鞭炮,后来还就真的做出来了。”
贺南书等着齐霁继续说。
齐霁继续说:“关于电脑的天赋,就更可怕了。他们还很小的时候家里很穷,但爸爸很早就为家里添置了一台电脑,老式的台式电脑。据齐霄说,在接触到电脑的第三个月,齐霖就会做一些全家人都看不懂的事了,而且根本没有任何人教过他。”
“后来他去参加一些比赛,每次回来都能带回一大笔奖金。我以为他的工作就是这样了,做一些关于计算机的事情。他性子比较野,所以不肯像大哥一样每天去上班,当一当黑客也挺适合他。还真的是‘世事难料’啊。”
贺南书道:“以前他每次出门不都安全回来了吗?以后也不会有例外的。”
“当然不会有例外了。”
齐霁的心情逐渐平复,收拾衣服去洗澡,贺南书的眉头却一直紧皱着,像是在思考着一件关系重大的事情。
直到齐霁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贺南书才试探着提起:“你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被拦截吗?”
齐霁:“因为这里是国界线,夜间监视难度会提高,就干脆把我们弄上来了啊。”
贺南书:“所以,你不觉得如果是仅仅因为这样,他们这个举动显得有点草率吗?”
齐霁脑袋转了一转,明白了贺南书的意思:“你是说,我们可能碰到某种突发情况了?也对,不是出事了,齐霖也不会在这里。他连兵役都没服过,还戍边不成。怪不得,怪不得齐霖建议我们早点走。”
第二天一大早,和昨天一样,两人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起了床,打算早点走,避免给兵哥哥们添麻烦。
可惜事与愿违。
两人简单地洗漱一番,正打算和齐霖支会一声,齐霖反而先来找他们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齐霁:“坏消息吧。”
齐霖道:“坏消息是,昨天夜里发生了一件小事,前面的路被封住,你们暂时出不去了。至于好消息,你们未来一段时间都还可以见到我这张帅气的脸,开心吗?”
齐霁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我以后出门,绝对只走高速公路。”
贺南书问:“那我们今天,是有安排的吧?”
齐霖打了个响指:“对头。五六公里外有一个鱼塘,你们这一天能钓多少条鱼回来,直接决定了我们哨所今天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