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瑗小冰袁朗约了一起吃火锅,为常瑗庆祝生日,地点定在袁朗家,在云海市公安局附近的一栋老式小区。
以前,小冰和常瑗常来这里,目的是看望尼克,尼克是一只漂亮的白色博美犬,常瑗和小冰集资买的,两人养了一阵子嫌麻烦,常瑗便提议寄养到袁朗这里,于是两人隔三差五地过来探亲,大包小包的,又是狗粮又是衣服,每次都要把帅哥尼克打扮成一位漂亮贵妇才心满意足。
常瑗和小冰能愉快地跟尼克玩上大半天,只要尼克不拉粑粑,但凡尼克一进行正常的新陈代谢,常瑗和小冰便立刻暴露出后妈本性,打电话的打电话,看手表的看手表,匆匆忙忙跟袁朗告别,“我突然想起来,我昨天约了个朋友,我先走了啊!”“现在都十一点半了,才想起来,我还没吃早饭,那个,先走了啊!”每次袁朗和尼克都只能苦笑着,目送两位后妈离去,在常瑗和小冰心中,袁朗不仅仅是最好的朋友,还是位责任心爆棚的铲屎官,袁朗甚至多配了一把钥匙交给小冰常瑗,方便她们随时来看望尼克。
周六下午,小冰和常瑗早早地去到菜市场大采购,买好了各种蔬菜、火锅底料、蘸料、生日蛋糕、狗粮,外加一瓶老白干和六瓶啤酒,然后大包小包、风风火火地提前赶到袁朗的住处,袁朗还在加班,忙完手头的案子才会回来。
袁朗家在四楼,两个女生拎着重物爬到门前,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刚刚站定,却发现门口蹲坐着一位灰衣人,倚靠着门,四五十岁的年纪,有些颓废,头发胡须很久没打理过,已经将五官淹没,很难辨认,衣服也皱皱巴巴,好像很久没有换洗过,可又不像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他目标明确,不是乞讨,而是在等人。
常瑗和小冰呆怔在原地,不敢靠近,那男人却仰头看了她俩半晌,从地上艰难地站起来,似乎是等了太久,腿麻了。
“瑗瑗,小冰?”那男人温声道。
近距离一打量,灰衣人很面熟,常瑗和小冰同时惊呼,“袁叔叔。”
袁怀中是袁朗的父亲,在袁朗还上小学时,就离家出走了,可是常瑗和小冰却清晰记得他,袁朗的老家有一张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袁怀中年轻的时候,长得非常英俊,现在虽然颓废,可是那眉眼竟和袁朗惊人的相似。
不过,常瑗和小冰对袁怀中都没什么好印象,袁朗的母亲汪颐跟有钱人跑了之后,他一直想着挣大钱把老婆追回来,结果没有那两把刷子,做买卖没有不赔的,从此一蹶不振、自暴自弃、怨天尤人,甚至把汪颐的离去、生意的失败,归咎到年幼的袁朗身上,三天两头酗酒、拿袁朗出气,下手没轻没重,袁朗的背上到现在都有几条触目惊心的伤疤,有烟头烫的、有皮带抽的,有棍棒打的……童年的经历,给袁朗的内心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
袁怀中见到熟人,好像遇见了救星似的,眼波里荡着殷切之情,“你们来找袁朗啊?”
常瑗冷冷地嗯了一声。
袁怀中微笑道,“他不在家。”
不管怎样,他也是袁朗的父亲,总要请进屋喝杯水,“我们有钥匙。”常瑗从包里取出钥匙开了门。
门一开,袁怀中便率先冲了进去,一进屋二话不说,开始翻箱倒柜,常瑗和小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袁怀中的样子简直比入室盗窃的贼还要粗鲁无理,尼克显然也十分气愤,炸着毛冲袁怀中大叫,还咬他的裤腿,禁止他乱动主人的东西,却被袁怀中狠狠踢了一脚,小冰冲过去抱起尼克,吼道,“你要干什么!?”
常瑗冲过去挡在袁怀中和床头柜之间,提高了嗓门,“你要找什么!?袁朗不在家,你不能乱翻他的东西!”
“我是他老子,他的家就是我的家。”袁怀中说完,推开常瑗,拉开抽屉,将里面的一叠现金毫不犹豫地塞进上衣兜里,但是脸上却无满足之意,忽然灵机一动,转身问道,“你们带钱了吗,先给我点,算袁朗借你们的。”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借的钱,凭什么让袁朗还!?”常瑗问。
袁怀中见常瑗语气强硬,又可怜兮兮地说,“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被人骗了,欠了钱,那些人说今天要是再不还,就找人卸了我的胳膊,我也是没办法了。”
“你欠了多少?”小冰问。
袁怀中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五......”
“五千?”常瑗叫道。
“......五万。”袁怀中小心审视着两人的神色,怕要少了,又怕要跑了。
常瑗一听暴跳如雷,吼道,“袁朗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警察,拿的是死工资,哪有那么多钱啊,你把他当什么啊?提款机啊?”
“我也没办法,谁让他是我儿子呢,我欠的钱,他不还谁还?如果你们没有,我只好在这里等他回来。”
袁怀中无赖地往沙发上一趟,屋内顿时一阵静默,只有尼克在不停地叫。
常瑗很想快点给钱把他打发走,她有钱,很有钱,可是又怕小冰起疑心,知道她曾经被卢晓凡包养,知道她和杨浅不过是一场金钱交易,她怕小冰知道真相,会瞧不起她。
小冰以为常瑗一直做着朝九晚五的工作,工资不高,还要每个月给家里打五百块钱,而她自己,工资虽然也不高,存款没有五万,但是她的钱包里有一张柯晏的卡,小冰没有查过余额,但五万肯定是有的。
小冰也想趁袁朗还没回来,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