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常瑗辗转反侧睡不着,不是怕黑怕鬼,袁朗就在客厅,她什么都不怕,她就是想知道答案——他到底喜不喜欢她?
袁朗离开时,帮她关了灯,她躺在黑暗里,脸上带着妆,身上穿着精挑细选的连衣裙,浑身酒气,脑袋却无比清醒。
她还是做不到,还是没有勇气直接和袁朗摊牌,万一他不同意,以后刻意和她保持距离怎么办?
所以她想了一个主意,在袁朗到来之前,她精心准备了一番,喝了几杯酒,又往身上洒了点白酒,就像抹花露水那样,装出参加同事聚会喝醉的样子,故意对袁朗说了一句“醉话”——袁朗,我喜欢你。
袁朗没有回答,送她回到卧室,关了灯就离开了。
不回答,很正常啊,常瑗在心里偷偷分析,跟个醉鬼一问一答的,才奇怪吧。
常瑗一夜没睡好,早上六点听到袁朗开门离去的声音,悬了一夜的心,才扑通一声坠到了半空。
上班也心不在焉的,她想马上知道答案,否则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午饭前,常瑗临时请了病假,打车来到云海市公安局门口。
“什么事这么着急?”袁朗问道。
“没事。”常瑗故作轻松,“今天休假,在家待着没意思。”
“休假?这会儿休什么假?”
“年假,再不用就作废了。”在来的路上,常瑗提前编好了理由。
“哦。想吃什么,我请客。”袁朗问道。
“我看旁边有家韩国料理,我想吃紫菜包饭。”
常瑗袁朗小冰三人出去吃饭,有几次都是去吃的韩国料理,都点了紫菜包饭,常瑗都记到心里了,只是不知道袁朗之所以选择去那里,只是因饭这件事记在了心上。
两个人点了鱿鱼拌饭、辣炒年糕、泡菜和两份紫菜包饭,肉松蛋黄和肉松玉米的,趁刂评苯方醇吩谧喜税饭上,又撕开一包芥末挤在一个小碟子里,放在两人中间。
“你早上几点起的?”常瑗率先打破沉默。
“六点。”
“最近工作很忙吗?”
“我习惯早上跑步,起得稍微早点,没吵到你吧?”
“想吵到我难度系数太高了,我睡觉那么死,打雷都听不到,哈哈。”
说完,两个人又陷入沉默,常瑗急忙绞尽脑汁地找话题切入点,“谢谢你啊袁朗,昨天你工作了一天,晚上还特地赶去陪我。”
“没什么。以后别老喝酒,尤其是在外面。”
常瑗心里一阵窃喜,“昨天正好同事聚会,开心嘛,所以多喝了点。”
“噢,开心了喝点庆祝,不开心了喝点发泄,咸了还得喝点解渴?”
“可我酒品好啊,喝多了都不吵不闹的,是吧?”常瑗说完紧盯着袁朗,袁朗低头拌饭,保持沉默。
“难道我昨晚撒酒疯了?”常瑗又试探性地问道,“咱俩都聊什么了,我还真想不起来了,我没胡说八道什么吧?”
袁朗抬起头,刚好和常瑗满怀期待地眼神撞上,立刻躲开了,低头吃了一口拌饭,“……没有。”
正值高峰期的餐馆,像被谁突然调成了静音似的,常瑗的脑袋空白了两秒钟,仿佛是两条神经的连接处,突然接触了不良似的,然后所有的感官又突然间格外敏感,身边所有顾客的形象和声音都渐渐放大,好吵,吵得连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到,袁朗可能也没听清楚吧,“都说酒后吐真言……”
“不过是一时冲动。”袁朗打断道。
常瑗呆滞了几秒,突然笑了,笑得比平时任何时候都灿烂,“我要是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别往心里去啊,喝多了脑子短路,胡言乱语的不能当真,来,吃饭吃饭。”
常瑗笑着夹起一块紫菜包饭,狠狠地在盛芥末的碟子里沾了沾,整个塞进嘴里,眼泪哗地就出来了,“他家的芥末好正宗哦!”她边笑边解释,嘴里的还没吃完,又夹起两个紫菜包饭裹了一层厚厚的芥末一起塞进嘴里,“好好吃哦!”
“我去帮你买瓶水。”袁朗说完起身离去。
店里明明有卖的,他非得去外面买,过了将近十分钟才回来,身上一股刺鼻的烟味。
袁朗把一大杯金桔柠檬汁放在常瑗面前,“排队的人太多了。”
“谢谢。”常瑗没有抬头看他,接过吸管,大口大口地喝着。
不一会儿,柠檬汁已下去一大半,常瑗终于抬起头,眼睛又红又肿,冲袁朗笑了笑,“其实我爱喝珍珠奶茶,小冰才爱喝金桔柠檬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