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楼上时，常瑗已经睡着了，袁朗将小冰送回卧室安顿好，倒了一杯红糖姜水，又灌了一个暖水袋让小冰抱在怀里暖暖肚子。
“真的不用去医院？”袁朗还是不放心。
“不用，好多了。”小冰的肚子疼是装的，她不过是想将袁朗从柯晏身边引开。“你……你的衣服都湿透了，快去洗个澡吧，别感冒了，洗完早点休息。”
她是在关心他吗？袁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事随时叫我。”
“嗯。”小冰点点头。
袁朗退出去后，小冰急忙掀开被子，起身来到卧室的窗前——
柯晏还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好像灵魂已被吸走，剩下的只是一具没有血肉的躯壳，任凭风吹雨打，也无动于衷。
小冰又生气又心疼，这个傻瓜，身上有伤，居然还淋雨！？
柯晏的手机铃声响起时，他才微微缓过些神来。
“小冰。”柯晏接起电话，轻轻唤了一声。
随着柯晏的声音一起传入小冰耳朵的，还有呼啸的风声和雨声，听着都要不自觉地打个寒战，何况置身其中。
“肚子还疼吗？好些了吗？”柯晏问道，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
柯晏跟小冰说话时，总是不自觉地放缓语速，压低嗓门，字字句句充满了耐心，没有一丝敷衍和烦躁，好像她说什么他都愿意倾听，她说什么他都愿意站在她的立场上去理解，她可以毫无负担地在他面前无理取闹，可以不计后果地在他的世界里撒野。
所以无论何时何地，即使在最寒冷的冬夜，只要听到柯晏的声音，小冰的心里也总是淌过一丝暖流，帮她驱散所有的孤独、冷漠和绝望。
“不疼了。”小冰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好像和柯晏在一起时，她的心情总能莫名其妙地变好。“你快回去吧，外面的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你肯原谅我了？”
“其实……我没有怪你。”
“小冰……”柯晏欲言又止。
“嗯？”
“……回来吧，回到我身边，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知道以前我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够好，我以后会改的，你不喜欢的我都会改，我可以退出娱乐圈，我做其他的工作照样可以养活你，我们就过普普通通的小日子，你说好不好？”
“……”小冰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们……回不去了。”
“回的去的，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在原地等着你，你随时都可以回来。”
“对不起……”
“你不用急着回答。”柯晏打断道。
“……”
“天亮之前给我答案就行，选择袁朗，还是……回到我身边。”
说第二个选择时，柯晏微微停顿并且刻意强调了一下，明明充满了期待，却极力压抑着，语气不像在出一道选择题，倒像是考官在帮助学生作弊，故意透露出哪个是正确答案，然后无比期待学生已经听出了他的潜台词。
“如果选择回到我身边，就拨个电话给我，如果天亮之前，我还没有收到你的电话……”
柯晏的喉咙微微发痛，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道，“我就……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后绝不会再缠着你。”
“……”
“我就在这里……等你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