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她对于邢君烈的关心日渐减少,甚至几日都不曾一见,每日的早膳晚膳她都以自己身体不适的缘由推开了,都留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面吃,偶尔碧落公主会过来找麻烦,但是她早已经没有了争宠的心思,就算是在她面前说着他们欢好的细节她也可以沉下心仔细的品着手中的茶。
此时,她的心情十分的低落,想着从前她做过的事情,更是十分的羞愧,由记得那时,皇甫柔因为得知了她与邢君烈的感情变得十分的奇怪,她似乎总是与她作对一般的告诫着她,就算是找一个寻常人家做一个平头百姓也不要加入皇家。
从前她只是觉得,皇甫柔自己嫁给了刑天耀,迈进了皇家却不想让自己进入,恐怕是担心自己与她的境况相差无几,她就没有那种优越感了,可是现在看来,她那时是多么的狭隘可笑,这么多年,最了解她的人除了祖父就是皇甫柔了,可是这两个人,却都离开了她。
皇甫柔是因为身在皇家,生了重病,可就算是她已经命不久矣还是被人带走报复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皇甫家没有追究,甚至都没有提及皇甫柔的事情,就好像她并不曾存在一般,倒是王爷重情重义,陪伴着她直至葬入陵寝。
现在王爷也不在了,不知道他们二人在地下是否相遇了,是否重新在一起了呢?
穆摘月想着这些事情,眼眶之中有泪水滑落,一旁的侍女看在眼中,心中也十分的焦急,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能帮着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样丫头自从穆摘月小的时候就跟在她身边伺候,从前的穆摘月潇洒自在,饮酒舞剑十分快乐,可是现在就如同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一般,沉闷的样子,像是老了十岁。
“皇子妃,您别难过了,二殿下很快就会过来看您的,要不然,奴婢过去请一请把?”
穆摘月摇了摇头,“别打扰二殿下,我不过是想起祖父了,这件事情莫要宣扬。”
侍女点了点头,然后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听着穆摘月提起穆老将军她亦是红了眼眶,老将军纵然为人古板,但很是古道热肠,将军府里面的下人大都是在京城无家可归的人,老将军见到了便将人领到府中,勘察身世清白之后就留在做工,给他们一口饭吃,还有工钱。
他心善,为人正直,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府中的男子皆是为国捐躯,现在只剩下满门的女子,虽然被皇上特意的封赏,允许继续住在那里,但是这些人的心中哪有一天快活过呢,小姐也是一样,自从老将军去世之后,她总是闷闷不乐,一脸的愁容,似乎一直在自责似的。
看着她现在不开心,想来老将军在天上也不快乐吧!
“小姐,奴婢自小就服侍小姐,您是个性子单纯,为人耿直善良的女子,您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说出来,千万别闷在心中。奴婢看着您虽然身子月份越来越大,但是您却越来越清瘦,心中也是担心的紧,若是老将军在天有灵,自然也不希望小姐您这样的!”
穆摘月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女,红了眼眶,在天有灵,若是祖父在天有灵,他可会想到是因为自己送了命,都是因为自己的任性,才会导致今时今日的地步,他可还会如同之前一般的爱护自己么!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强忍着自己的心痛,“我现在只想着将孩子平安的生下来,其余的不做他想,祖父,祖父若是真的在天有灵,就保佑我府中的孩子能够平安的长大吧!”
房间内陷入了沉默,两个人的心情都十分的沉重。
此时的皇甫家,皇甫靖坐在书房内,看着跪在那里的皇甫枫,两个人的脸色都十分的难看,“枫儿,祖父看着你平日里是一个沉熟稳重的孩子,你怎么也跟着弘儿去蹚浑水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今日给我说清楚!”
皇甫枫跪在那里垂着头,脸上满是愤懑不甘,好似积压已久的火山终于喷发一般的抬起头,眼神之中带着怨毒的看着皇甫靖,“想?祖父,我还敢想什么?小的时候李氏当家,挤压的二房和三房全都抬不起头来,我更是为了能够快活一些离开了府中去游历,母亲在家中费劲不讨好,皇甫家的银子都是哪里来的,祖父您心知肚明!李氏哪有做生意的头脑,若非靠着我外祖家的帮衬,这里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后来家中连遭变故,我母亲也是莫名其妙的身故了!直至今日都不知道死因,您说,我还有什么可想!”
“若非李家手中攥着权力,压着我们一头,我们二房还三方的孩子会过成这样?我且不说聪弟和慧妹妹,就说已经亡故的耀王妃,她到底出了多少苦头才能从这个府中走出去,祖父您心知肚明!如今却让我来给一个说法,这不是太过可笑了么!”
皇甫靖看着在哪里滔滔不绝的数落着府中事的皇甫枫,脸色十分的难看,“混账!你作为皇甫家的人,竟然能说出这番话!这到底是谁交给你的,你到底想要做甚!”
皇甫枫脸上带着鄙夷,从地上缓缓起身,“从前我不敢忤逆祖父你,是因为我母亲还活在这个院子里,若是我惹了祸,母亲一定会跟着遭殃!现在我怕什么,大不了被逐出家门还能作甚!父亲碌碌无为任由李氏在府中兴风作浪,李氏的死简直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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