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官道,我们在这里抢劫会招来官兵,到时候恐怕会有麻烦。”崔期倒是和陈端午一个观点。
“你怕什么,天色漆黑我们都蒙着脸,他们未必就知道是我们抢的。”崔薇压低了声音:“就算知道了,也不敢来找我们。”
“不敢找?”
“禹城的父母官常大仁是捐官捐来的,平素最是贪财怕事,有什么案子都是拿钱办事,谁的钱多就偏着谁,这银子是赃银,他敢声张吗?”
“不会吧,我记得这父母官好像挺清贫的。”陈端午小声说:“我见过他,穿的还挺破旧的。”
“那是因为他把所有的钱都送回了老家,每年夏秋交接,豫王过寿之后,他会派人把银子送回老家,算算时间就在这几日。”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崔期打量着易小乔。
看她这衣着打扮,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如何能知道这些事,而且她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连父母官的主意都敢打!
易小乔歪头一笑:“我算的呀,我这人算卦准着呢,不信你等劫了银子自己去城里找父母官问问。”
他知道了,这女人不是胆子大,她是疯了!
陈端午也是额头冒汗:“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找他去问,这不是自己送上门找死吗?”
“放心吧,那个人贪财好色胆子还小,你抢了他的,他也不敢声张,若换作穆易……”
易小乔声音一滞,怎么会想到穆易安?
“木什么?”
易小乔满不在乎一挥手:“反正你放心抢就是,记住不要伤人,抢了银子放他们走就是。”
“放他们走?他会泄露我们的!”陈端午更不理解了。
“就是要让他们泄露出去,最好所有人都知道官道有人抢劫。”
“你之前还说不会让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现在又要故意泄露,你这是自相矛盾。”陈端午审视着易小乔,他怀疑易小乔是要害他,说不定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丫头已经联系好了官府就等着抓他们了。
“常大仁不敢声张,那是因为他怕自己的秘密暴露,而那些官差也不过泄露出官道有人抢劫而已,怎么能是自相矛盾?”
“为什么要泄露出去?”瘦猴好奇的看着易小乔。
易小乔神秘一笑:“等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傍晚将至,倦鸟归巢。
易小乔蹲的双腿酥麻,她小心翼翼的望着来路,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哒哒的马蹄声,易小乔精神一震,心说,莫不是他们到了,定睛一看,不由得有些失望,只是两匹马,且那两匹马上的人看着还有点眼熟。
待到了近前,她更是骇的一愣,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来人是穆易安和榆横!
与此同时,几匹马从另一边飞奔而来,两拨人在他们面前的官道上汇聚。
“找到了吗?”穆易安低声问,那低沉的嗓音比之前还要沉重。
“没有。”那人低声回答,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隐约还能听到他磨牙的声音,貌似是恨极了。
“将军大婚在即,若是找不到她,可怎么办?将军岂非要抗旨?”
“那都是小事。”穆易安歪头往树林里扫了一眼,眸中闪过些许不耐烦:“那个人找到了吗?”
“没有,这附近我们都找遍了,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再找,不能被他跑了。”
“那另一边……”
“追!她没有什么亲人,也没什么银两,只有一个坛坛和她关系不错,她一定会想办法去找坛坛,派人盯住了!”
“是!”
穆易安挥挥手,几个人调转马头快速离去。
榆横叹口气:“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
“回去!”穆易安调转马头,一夹马腹往禹城而去。
他的身子低垂,夕阳下他的影子被拉的老长,斜斜的洒在地面上。
易小乔躲在树后,目送两人远去,缓缓呼出一口气,幸好,没有被发现,只是想不到穆易安居然还没有放弃,还在找她。
崔期凑过来,打量着她,笑吟吟的问:“你认识他们啊?”
“不认识。”易小乔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认识最好,他们是兵,我们是贼,注定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