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传出来之后,最先爆发的人是摄政王乾茂成。
出了事之后骄阳就住在清风苑一直没回去,他也不知道骄阳受伤的事情,只当骄阳又和平时一样,留在清风苑练武功,不愿回家,也就没在意。
直到从别人嘴里听到了这件事,乾茂成在风一般跑去了清风苑,这才知道自己的女儿被打了。
乾茂成盛怒之下,打了清风苑的一众家奴,甚至连江阮云也要惩罚。
骄阳拼命护着,乾茂成这才饶了江阮云,虽然饶了江阮云却将骄阳狠狠的骂了一顿。
“我早就说过,让你不要和易真一起,那丫头不安好心,你偏偏不听!”
“这不是易真做的,她不会这样。”
“都什么时候你还包庇她,她把你打成这样,你居然还敢为她求情,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她!”他不止要收拾她,还要收拾易澜。
想想啊,自己的女儿,一向被捧在手心里的存在,忽然有一天被人打了,打了还不知道还手,甚至龟缩在清风苑不肯回家,这分明就是有意躲避着他,甚至再往深了说,就是在包庇着易真。
乾茂成想到自己那向来高傲的女儿,居然为了包庇易真而吃了这样的亏,他怎么能忍。
先是去找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一阵安抚,但碍于易澜的位置,安抚他不要急,这件事还需要调查什么的,可乾茂成等不得,他好不容易抓到了易澜的“教女无方”的把柄,哪里肯等着,从太皇太后那出来直奔皇上那,去找皇上哭诉。
乾钰听着他的叙述直皱眉,自然是叫了易澜过来当面对质,易澜那是个老狐狸,三两句就为易真开脱了,关键是皇上都觉得易澜说的有道理,都是闺阁里的姑娘,易真又是手无缚鸡之力,哪里能打骄阳,就算打那也是骄阳打易真。
第一回合,乾茂成没能讨到好处,愤怒之下,调动京都防卫军包围了易澜的府邸,让他交出来易真。
“小姐,怎么办?”沛儿怕了,听着外面一声声的喊叫,简直像是催命音符,要将她的命给夺取,她吓得双腿发抖,真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怕什么。”易真瞪了她一眼:“这件事又不是我做的,还能真的成了我的错?”
“但摄政王认为是您做的啊!”
她听人说过,摄政王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沛儿怕的想哭,忽然觉得像是绛儿那样死去也挺好,至少不用这么担惊受怕。
易真沉着脸扫了她一眼,决定等这件事过去了,她第一件事就是换了这个没规矩,不懂事的丫鬟!
“爹爹。”
易真远远的看到易澜过来,急忙扑了过去,哭着说:“爹爹,女儿是冤枉的!”
“我知道,你不用怕,待在房间里别出来,料他也不敢进来。”
“真的么,若是……”
“放心。”易澜安抚了她,这才走去门口。
乾茂成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目光冷冷的瞪着易澜:“易澜,你个老匹夫,把易真交出来,否则的话,我今天就拆了你这相府。”
易澜仰头看着乾茂成,不慌不忙的说:“摄政王你这火气未免太大了。”
乾茂成当即气的七窍生烟,易真敢欺负骄阳,居然还说他这个做父亲的火气大?他要是火气不大,那才是被人看笑话!
“交出来易真,这件事就过去了,你要是不交……”乾茂成蹭的抽出了寒光凛凛的大刀:“易澜,大刀可不长眼,你若是再包庇易真,这乾国的右相可是要换人做了!”
这可是赤果果的威胁,而且是威胁当朝的相爷,围观群人立刻沸腾了。
易澜面色不改的看着乾茂成,挺起胸膛说:“真真是我的女儿,我相信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摄政王若是有证据不妨拿出来,只消摄政王拿出证据,我便将女儿交予摄政王处置。”
“呸,不止纵容女儿行凶,包庇罪加一等!”
“摄政王没有丝毫证据,便如此污蔑我的女儿,我决计不会将女儿交给你,若摄政王执意拆我这相府,想拆就拆,但你想碰我的女儿,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人群中,易小乔紧紧的握着拳头,目光落在易澜身上一瞬不瞬。
这一刻,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胸中激荡起万分的情感却又让人心里多了那么一分酸楚。
曾几何时自己的父亲也曾经这般挡在自己面前,将那些要抢劫他们的小混混尽数挡在外面,不让她有一分危险,现在变了,保护的人不在是她,而是另一个女儿。
易小乔抿了抿唇,低声问:“穆易安去通知皇上了没有?怎么还不来?”
“夫人别担心,将军已经去了,很快会来。”田襄还是不太习惯叫穆易安“王爷”,对于他们来说,穆易安始终是将军,不管是大将军,还是戍边将军,他仅仅是个将军,仅此而已。
易小乔招了招手,压低声音吩咐了几句。
田襄颔首:“属下这就去办,夫人自己要小心。”
易小乔目光在周围一扫,看到了几个比较熟悉的人影,他们大多数混在人群里,但是有意无意的都站在距离相府门口比较近的位置上,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可以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易小乔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不太喜欢易真的小心思,可她也不想看易澜被乾茂成的铁蹄踏死,再说了,这件事应该算是蝴蝶翅膀的“功劳”吧,如果不是他们去打了骄阳一顿,可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