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不及与燕双飞谈心,就必须面对东方昱]这个没有办法,因为东方昱“粉鸡冻”,凌经亘与若雪的血不相溶的事他知道了,毫无疑问,他认为若雪是他的女儿。
若雪觉得有必要与他谈一谈。
其实,她不找东方昱谈,东方昱也是要找她的。
赏花亭。
天气虽然转冷,但在冬日暖阳的午后,诺大的花园依然姹紫嫣红,花儿在风中争奇斗艳。
“瑞王,喝杯茶。”摒退左右,若雪与东方昱对桌而坐,若雪为东方昱斟上一杯功夫茶。
“若雪,我来吧。”东方昱满脸激动,甚至是感激的,手忙脚乱的从若雪手中接过紫砂壶,拿稳了,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若雪面前的紫砂杯斟满。
整个过程中,若雪发觉得他骨节分明的大手颤抖的厉害,非常怀疑他会将茶水洒出杯外或出现别的意外情况,好在他似乎十分小心和克制,像在完成了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般将事情完成了。
只怕手心和背心都出汗了。
若雪不动声色的抬眸,果然发觉他那双与周羿有几分相似的深遂眼眸在快速而又不自然的眨动。
他皮肤白皙,五官深刻而俊美,所以若雪轻易的就能看到他泛红的眼眶,以及眼里氤氲的水汽,而他乌黑浓密的眼睫颤动的频率与手相同,仿佛下一刻就会控制不住掉下心酸的眼泪。
若雪默不作声的垂下眼帘,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默默咀嚼半天,还是觉得五味陈杂,不一而论。
东方昱也有片刻没有做声,若雪不用看也知道他在平复自己激动难抑的心情。若非顾忌着男儿有泪不轻弹,还有身为长辈的身份,若雪估计他早就默默的无声哭泣起来了。
“若雪,对不起……”毕竟是个杀伐果断的王爷,失控和失态也是短暂的:“都怪我连累了义父母和飞飞,没有保护好飞飞和你,误信钱氏那个……”
“瑞王,你听我说。”若雪赶紧制止他长篇大论的道歉和认罪。
自从燕晗夫妇回来后,若雪认为自己哭的已经够丢脸了,不想再被东方昱催泪,也不想直视他那张对她内疚到恨不得自杀以谢罪的愧疚面孔。
总的来说,东方昱其实也是个受害者,且他因为被钱氏和钱家愚弄,悔恨的情绪比任何人都来的深重,想必自杀的心都有过,她就不必投井下石了。
再加上燕双飞似乎并没有想与他再续前缘,而东立昱深爱燕双飞是毋庸置疑的,想挽回她的心更是斩钉截铁!所以他的日子也是倍加难熬。
更何况他现在又要遭受另一个重大打击!
当然,这打击也是一半是失望一半是希望,一半是幸福的天堂,一半是让他透心凉的海水。
东方昱总算感觉到了若雪的异样,尤其是她一直称呼他为瑞王,这让他觉得万分别扭和忐忑不安——若雪即使不习惯唤他父王,也应该称他为爹啊?
怎么一直像唤个陌生人一样唤他?
“若雪,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称呼我?”他如履薄冰般的问道,满眼的恳求和渴求,那深怕一个不小心得罪若雪的卑微姿态,让若雪很无语。
她有这么可怕么?
“我知道我粗心大意惯了,又没有抚养照顾过你一天,我实在不配做一个父亲!”
说完这句话,东方昱似乎找到了当爹的感觉,年轻而英俊的脸上虽然还有深深的歉疚,但看着若雪的眼中却交织着疼爱、纵容,还有不可辩驳的包容与宠溺。
他就像一个过度溺爱女儿的父亲,迫不及待想满足女儿提出的所有条件,沙哑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溢出浓浓的父爱:“若雪,我的确是一个不称职的爹,你不喊我爹没关系……但只要你说,无论什么是什么话,爹一定不会疏忽!如是你要什么,爹一定替你办到!”
若雪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她还什么也没说,他就已经自动进入角色了,嘴里说她不喊爹没关系,他自己倒一口一个爹。忍不住开玩笑道:“你这么年轻,冷不丁的冒出这么大的一个女儿,真的好吗?”
东方昱一怔,望着若雪半响回不过神来。
在若雪有些懊恼自己说话不经大脑,不该给他希望时,他突然反应过来,眨巴着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红着脸,有些害羞的摸了摸自己的眉心:“爹不年轻了,和你娘一样,都快三十一了……外表年轻不代表什么……总之爹会好好做你的爹的……”
他语无论次,偏头望着自己肩头光滑如雪的银丝,语气突然变得十分黯然和痛苦,哑着嗓子道:“若不出这么多不幸的事,我和飞飞都有好多好多孩子了……”
好多好多的孩子?
若雪打了一个寒颤,几乎无法想像那个画面,而一直注意着他的东方昱以为她冷,忙不迭的就要将自己的黑色绣金披风解下来给她披上。
“我不冷。”
若雪冲他摆摆手,端起紫砂杯抿了一口茶,脑中却在思索要不要打击这个可怜的男人。
许是若雪脸上的表情过于慎重和严肃,东方昱有些惴惴不安:“若雪……你不会……不会,是不想认我这个爹吧?我以前是不好,但我以后会对你们娘俩很好很好的……”
若雪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跟他摊牌,她没办法在肯定自己是不是他女儿之前,毫无负担的享受他充沛的父爱:“昱叔,我还是叫你昱叔吧。”
在东方昱万分失落,却又强忍失落和伤心的眼神和表情中,她狠心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