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是月安宫的宫女。”
薛明月连忙道,“如果以后公子要找我,可以去月安宫找梨香,通过她就可以找到我了。”
“月安宫,可是公主所在的宫殿?”符昭想了一下,道,“听闻那位公主性格极其跋扈,对待身边的人甚为苛刻,想必月儿姑娘受了不少委屈。”
“还好,还好。”
薛明月尴尬回应着,若是符昭知道自己就是公主,不知会怎么想?
她突然想到表妹陆苓的请求,顿时心里一动,“对了,你刚才吹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听起来真好听,不过有些伤感。”
“你听懂了曲子的意思?”符昭微微动容。
薛明月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听得人心里空落落的,好生惘然。”
符昭顿时释然,却又有一丝自己可能都没发现的淡淡失落。
所幸月儿没听懂,不然他还真不知该怎么解释这首曲子的意思。
“这是一首古曲,叫长歌行。”符昭低声道。许是连日来不见月儿,而这湖边又是他和月儿经常来的地方,是以睹物思人,不自禁就吹了这首曲子。
“长歌行?”
薛明月眨了眨眼,“那不如公子你教我吹这首曲子好不好?”
“这首曲子曲调变化较多,比较难学,没有十天怕是学不会。”
符昭犹豫了一下,“不如等你将吹箫的技巧全都学会,能够熟练吹奏时,我再教你这首曲子也不迟。”
他方才没有告诉薛明月的是,这首曲子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殇别,曲中蕴含的无尽情意与忧思,恐怕得等月儿再长大些才能明白,到那时,她才能真正吹出其中意蕴。
“怎么,公子不相信我能学会么?”
见他不肯教,薛明月有些发急,“我跟你打赌,我只要三天就能学会!”
“三天?”符昭讶然。
“对,我赌我在三天内就能学会这首曲子!”薛明月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她还得把这首曲子吹会了好去告诉乐师,让乐师教给表妹呢。
符昭哑然失笑:“以何为赌注?”
“如果我输了,就连着给你和爷爷做十天饭。要是我赢了呢。”
薛明月抬眼瞥到符昭手中的绿玉箫,随口道:“要是我赢了,你就送我一支玉箫,跟你手中的玉箫差不多的。”
见符昭不答,薛明月故意道:“怎么,公子舍不得么?”
她这么说,自然不是真的要符昭送玉箫,只是激符昭教自己这首曲子而已。
哪知符昭听到这话,神情竟有些微怔,似是没有料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
他目光复杂地看了眼姬明月:“你确定要玉箫作为赌注?”
“对呀。”薛明月莞尔一笑,“愿赌可要服输!”
“好。”
符昭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轻轻道:“三天后只要你能吹出这首曲子半成的意蕴,我便算你赢。”
“好啊,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这就更简单了,她肯定能学会!
赌局既定,符昭便开始给薛明月讲解示范这支曲子的特点和吹奏技巧。薛明月这才发现符昭说这首曲子难还真不是骗她。
学了大半日,她只是吹得断断续续的,高低音的转换衔接极不流畅。
“看来我真的说不定要输给你了。”回去的路上,薛明月有些气馁。
“不要急,慢慢来。”符昭安慰她。她学这首曲子的进度,已经让符昭很是意外了,“你肯定可以学会。”
两人说着话,一前一后走到石屋边上,却隐隐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石屋小院中传来:“人生一世,譬如草上之露,转瞬便消逝,安国公何必自苦于此?”
听到这声音,两人心中一震,顿时一步都迈不得。
这说话的人,竟然是父皇薛子徽!薛子徽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薛明月吃惊不小,抬头看向符昭,却见他冲着自己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出声,轻轻伸手将薛明月拉到身边,躲在石屋的墙边。
一时之间,二人大气也不敢出,俱是屏息凝神的听着院中的对话。
“何谓苦?何谓不苦呢?”
安国公呵呵一笑,“以前为君时,王事繁多,身心疲累,而今可以放任我心,修我神仙之道,正是老夫盼望已久的生活。”
“朕一直记得,当年你还是太子时,朕只是军中一个小小将领,你不过偶然跟朕一番交谈,便对朕甚是器重赏识,提拔朕于军旅之间。”
薛子徽神色有些感喟,“到你登基后,更是委朕以大将军之任,后来又提拔朕做了国相,朝中之事无论大小均托付于朕。这么多年每思及此,朕心中甚是感念。”
“我提拔你,也是因为你文才武略确是出类拔萃。后来你平定东胡、北戎之乱,令我北燕国再无边境之忧,任国相后也是将北燕国治理得井井有条。”
回想昔年旧事,安国公不由拈须微笑:“北燕国这十余年来安定繁荣,有目共睹。事实证明我没看错你。”
“世间君王,知人善任者多也,却难有如安国公这般,对朕信之任之,以国家社稷相托付……”
像安国公这样以皇位禅让臣子的君主,前虽有尧舜先贤,但后必无来者。
“我一心修道求仙,在世人眼中看来难免不是个合格的君王。”
安国公笑道,“你任国相主政北燕国多年,将皇位禅让于你,是最合适的。”
“自古以来,皇位或是父子相继,或是兄终弟及。”
薛子徽道,“其实朕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