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了……
他终于回来了……
她笑,脚步就要不受控制的要奔向他,她的心也早就奔向他了……
他开口,“你别动,我走向你……”
她眸光闪亮,无数次他站在山下等她回家,也都是她走向他,甚至于在他与她的感情中,也都是她先走向他,哪怕万水千山,也不负辛苦……
他脚步坚定又从容,眸底却凌乱成一片……弋黎与白泽自动回避。
“回来了?”她仰着头笑,眸中水雾朦胧。
“嗯,回家了。”
所有呐喊、尖叫抑或兴奋激动的情绪表达,都是略略浅显的,当一个人痛苦、悲伤、喜悦、遗憾到了一个极点时,他反而往往都不会用大喊大叫、嚎啕大哭这种明显的情绪去表露。
久久盼着见到的那张脸,在所有的一切都暂且尘埃落定之后如约而至。那是种漫漫长河中只愿与君一醉的畅快淋漓,也是将提心吊胆不堪回首的日子揉碎随风扬起的释放。
看到彼此的那一刻,心就定了,也不再怕了,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将眉头散开,不言相思,也不道离愁。
至空望着眼前的人,黑眸定定不动瞧着,半晌后将她揽入怀里,声音沙哑:“像是又死了一回……”
她的心就被他又重重的揉了一下……
他一瞬间忆起初遇云末的时候,那个无数次让他记起的日子,她以最安静的姿态、最平和的神色,铺天盖地的卷起了他轰轰烈烈的心跳轰鸣声,来势汹汹、不清不楚的将他岿然不动的心绪乱了,他此后便在劫难逃、覆水难收,他为她动了心,便海枯石烂,天荒地老,至死方休……
云末在他胸腔处勾了勾嘴角,拍拍他的肩膀,语气甚为愉悦道:“走吧,师父还等着我们呢。”
“再抱一会……”她便由着他,他安静抱着她,突然间问:“云末,你可有事瞒着我?”
云末虽知瞒不住他,却依旧不愿他知道,“我来的时候受了些伤,不打紧……”
“伤哪了?”他黑眸定定望着她,他那样看着她,云末便好似谎也不会扯了……她柔柔一笑,“没事,我这不好好的嘛。”
他一把扣上她的手腕,血行如此混乱,他脸一沉,“究竟怎么了?”
云末凑过去,踮起脚尖,凑近他的唇,碰触上去,明亮的眼睛望着他,柔声细语道:“别问了,好吗?”
他便不再开口,云末便又一笑,在他脸上一左一右轻轻吻上去,又拉着他的手,道:“走吧,回去了。”
她总有办法将他的心扰乱,一个笑容,一个哪怕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神,又或宛如鸿羽的轻吻,他便将万般情绪放下,只她眉目如画、纵横心池……
他遇到她的那一日,便知纵使山河破碎、死生不复,她即是他再也无法割舍下的了……
弋黎远远望着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几不可闻轻声笑了笑。
“知己难得,你这两个徒弟也算得求仁得仁了。”白泽高出弋黎一头来,他双眸毫无波澜,弋黎望过去,只看到他微微垂着的黑睫。
他挑了挑长眉,笑意满满道:“知己虽难寻,平遥兄长我几万岁,想必定然有知晓平遥兄心意的吧。”
“你又如此觉得我会有知己?”
一双带着疑问的平静眼神扫过来,弋黎忽然有些语塞,正巧云末至空赶过来,白泽不动声色收回了眼神。
至空先拜见了师父后,拱手欠身:“晚辈多谢白泽上神相救之恩。”
白泽淡淡颔首,见至空当真是根骨极正,眉宇间与老妖王颇为相似,气势如虹却又谦然毫无张扬跋扈之气,便颇有些一见如故的相惜之意。
“晚辈谢过上神相助之恩。”云末施礼,带了些小家碧玉、含羞带怯的小媳妇头次见公婆的娇羞模样。
白泽笑了笑,“原是你的功劳。”
至空不再说话,神色黯了黯,他总觉她又不知受了多少苦,她独自担着这些不肯让他知道,让他又气又恼又自责,他一度想……若她是个普普通通没什么主意的女子就好了,他能替她撑着一片天。或者她不是个倔到打定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性子也会好一些,再或者,她胆子再小一些,最好是知道他的身份他的宿命后就吓着要跑。
可她偏偏本事不比他小,又倔,又胆子大到能包天……
最让他生不起气来的是,他还偏偏拿她没办法……那样含着水雾的漂亮眼睛一看他,他哪里舍得对她发脾气……
他们一行往结界处走去,察觉到至空心思深沉,云末便鼓了鼓腮帮子,望着前边两个神仙的背影轻声道:“至空师兄,可有心事?”
至空笑笑,抬手揉揉她鼓起的腮帮子,语气宠溺道:“真拿你没办法……”
云末便露出了一口小白牙仰着头笑,道:“有办法的……”
她又悄摸摸瞥一眼前面两个老神仙,迎上至空发问的眼神,低声道:“你不给我做好吃的,保准你说什么……我听什么……”
说话间便到了结界处,白泽单手为刃劈开了一处口子,他回眸看云末,云末在结界被劈开之时神色略微凝重,阖上了眸。
弋黎与白泽交换眼神,果然这结界与云末有了感应……
她合眸看到了结界前的他们……
“师父……我能感应到触碰到此处结界的力量,这是为何?”
“你可是在此处留下了你的血?”
云末望一眼至空,点了点头。
白泽负手而立,“这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