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提老人,您咋才来?”士兵冲着个白胡子老人说。
“齐齐戈,又是你守到最后啊……你还不知道吧?我那黑风又生了。”白胡子老人笑着对这个叫齐齐戈的士兵讲道。
看来,他们是老熟人啊。
“白马还是黑马?”齐齐戈对老人家的母马再次生产的事很是关心,甚于对身边这个俘虏。
其实,不光是他,整个部族的人都对此很关心。
李辣辣听士兵和老人的对话,知道,老人口中的黑风可是最优良的品种,是公认的向部族输血的宝贝。
“黑马也好,白马也好,谁跑得快、跑得远,谁就是好马。”
齐齐戈笑着点点头。
李辣辣发现老人的眼睛长得和齐齐戈以及其他士兵的眼睛都不一样,他的眼睛就像两颗蓝宝石,镶嵌在额前。
两眼的间距比较近,高鼻深目的。头发是黄色的,一卷一卷的。李辣辣他们这些战俘的脸比他们都平、比他们的鼻子都扁。
所以嘛,李辣辣得出一个结论,李辣辣他们这些战俘是汉人,是大周的子嗣。
战俘、士兵和老人有一点倒是相同的:脸蛋都被太阳给晒得红红的。
“就剩这一个了?”
老人望着呆坐在那里的李辣辣,显然,他的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和士兵同样的失望,而且,是那种看牲口牙口、腿脚时流露出的牧人眼神。
“您要是早来一个时辰,保准这里有您满意的货色,不过,价码也不菲……今天开市价最高卖到八百苏鲁呢,这个,您老爷别嫌弃,我想出手,您就看着给吧!”
“长得还行,就是瘦了点。”老人过来,毫不客气地用手掰开李辣辣的嘴,看了看牙口,说:
“南蛮子看来是真不行了,连这文弱小书生都给送上草原来打仗啦……嗯,这样吧,我看就二十苏鲁好了!”
阿布提老人一边不露痕迹地“贬货”,一边用余光打量着这个战俘小子——李辣辣。
李辣辣觉着这老人虽然待自己有如待牲口,但是,是待自家牲口那种心疼的感觉,这一点,和自己爹妈有点像。
手里摩挲着救了自己一命的茶缸子,李辣辣心里想的是,这老人,自己倒是不反感哈。
她有特意竖起耳朵听了片刻,但是,这一次,没有任何李丹丹提醒自己的迹象。
李辣辣开始自欺欺人地认为,也许,李丹丹也不反对自己被这个老人买作奴隶。
她苦笑了一下。看来,人在真没折的环境下也能够苟活哈。
“行!”李辣辣没想到士兵答应老人答应得这么痛快。
自己二十苏鲁的卖价和今天那八百苏鲁的比起来,可是天壤之别啊。
李辣辣很为自己不值。
“天啊,我好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是游戏王国之城市东区数一数二的一大拿啊,怎么,到了万恶的旧社会,才值这么几吊钱儿?你丫的,这里是按斤论价吗?足足比别人便宜了七百八……”李辣辣忍不住粗口啦。
能有心情粗口,就说明自己还是小命可保的。
望着夕阳的余晖,她心里满是委屈。
不,是屈辱。
大学语文老师讲过一句话:“上课只知道睡觉,将来比猪还廉价。”现如今,李辣辣真真体会到:这不仅仅是句缺德话啊。
……
“你会做什么?”
阿布提老人一手牵着自己的坐骑——一头毛驴子,一手牵着拴在李辣辣双手上的缰绳。
毛驴很老,走得十分缓慢,李辣辣跟上它并不费劲。
“睡觉。”李辣辣如果说是游戏,老人家也不能懂。
李辣辣望着夕阳在湖面上洒下的金光,心情好了许多。
“呵——呵呵——”
老人冷笑了几声,回头,对李辣辣说道:
“你一定是懒骨头!要想在漠北活下来,你必须得比兔子跑得快,比雪狼更聪明,比这地上的草……”
她根本没听进去阿布提老人的唠叨。
虽然活下来了,保住了小命。但是,对于即将到来的奴隶生活,李辣辣依旧生无可恋。
天已黑尽,月亮出现在草原尽头。
踟蹰的一老一小,外加一头老驴,这才慢慢悠悠地到达了阿布提老人所住的草场。
离的老远,一只短腿大黑狗飞驰而来。
李辣辣从小怕狗。
第一时间,她快步躲在了老毛驴身后。
“黑毛,这是你的新伙伴……”
黑毛嘴里发出沙哑的声音,开始在李辣辣的两只脚边嗅来嗅去。
……
老人的“家务事儿”很简陋。
除了一个吊锅和两张毯子之外,帐篷里几乎找不到任何物件。
“这张毯子,以后就是你的了,原来的主人四年前就到长生天那里报道去了。”
“长生天?这不是北方游牧民族的信奉神嘛?!”
李辣辣的历史常识实在是很毬,她想不起那支历史上横扫世界的马背民族叫作什么来着。
然而,她也不惭愧,要是往昔,只要一查百度,什么都到了眼巴前。现在,是没指望了。
没指望,但不等于就不能活下去。李辣辣想起了那个鸡汤老兵。
还真的有点想念他。
阿布提老人递给她一碗白色的糊糊,像牛奶的样子,但比牛奶味道更浓。
一开始,她不很适应这味道,膻劲十足的,直到狗急跳墙、人饥喊娘。
等喝到第三口,她才认了:这才算是地道的**。原来,在新社会喝的那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