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地林叶震动声在蕃盛的树林里陆续响起,数十道矫捷的身影不断急速穿梭,转瞬即逝。 然而,即便是如何快不可见的速度,与身负旧伤的隋永征比起来,依然有所不及。
此刻,隋永征突然看到鹓鶵兽出现,当即顾不上追兵与身上的伤势,毅然腾空飞跃上去,拦在了鹓鶵兽面前。隋月见有高手拦路,本能地正要惊讶动手,却听隋永征焦虑地说道:“月儿,是我!前面有强敌拦截,我们赶快择它路逃命,其他的事情等摆脱了敌人再说!”
隋月顿时一愣,隋永征明明受了伤不知所踪,现在居然又突然出现了。而且隋月认得隋永征的气息,眼前之人确实是隋永征无疑。不等隋月反应过来,楚风已经想到了妙计,转身唤醒隋月道:“小月,你先跟隋前辈往东边方向走,我和小慧留下来,等迷惑了敌人之后再追赶上来。”
听楚风提及到苏慧,隋月知道楚风一定是想到了应对之策。楚风从来都不是一个莽撞的人,除非是情非得已,否则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很少会贸然行事。所以,隋月没有阻止楚风,点了点头,随隋永征一起,驱使着鹓鶵兽转东边而去。
当初为躲避肖懿的追杀,苏慧几次三番利用幻术制造幻影迷惑敌人,最终另辟蹊径杀了肖懿。所以楚风的办法和那次一样,只不过这次楚风只为诱导敌人,而非是杀敌,所以难度比上次减低了许多。
当一道道杀气腾腾的人影赶到楚风和苏慧的藏身之所时,西面隐隐约约有人正在奔逃,其中一人身影狼狈,背影和隋永征一模一样,只是其中突然多出了几个人,让这些为悬赏而奔走的人止住了脚步。好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呼道:“咦?那个人不是隋月小姐吗?听说前些日子她和一个姓楚的小子去抢夺邹信平的新娘,结果被寒雪峰的高手所杀,难道这些都是假的?”
“是呀是呀!那跟在隋月小姐身边的几个人,不就是楚风的女人和邹信平的新娘吗?”惊疑声刚停息,附和声又随之而起。只是如此远的距离,说其中有邹信平的新娘,那肯定是乱蒙的。不过,楚风现在只注重结果,只要这些人能够被骗走,好说歹说都由得他们。
最终,一切如楚风所期望的那样,悬赏者纷纷朝西面虚幻的人影追去,给楚风留下了莫大的机会。
半个时辰后,楚风和隋月在分界河以东的峡谷中会面。分界河穿过树林,两岸皆是茫茫大山,山峰重峦叠嶂,远远看去犹如一幅层叠的画卷,分不清哪层在里,哪层在外。纵使敌人追来,若不沿河流飞行,很难想象隋永征会躲在这种一毛不拔连站都站不稳的山体斜坡之中。
干燥酥松的滚石斜摊上,经隋永征大神通的改造,已经形成了一块一丈见方的平地,隋月及楚风人等都沮丧地站在上面,看着脚下滚滚流淌的河流,心绪沉重失落。御龙阁大势已去,就像是汹涌的河水一去不复返。谁能想象,昨日还雄风依旧倍受人向往的圣地,顷刻间就化为被人争相分食的肥肉,这种突变,又有几人承受得住?
隋永征伫立在斜坡上,任凭山谷中山风吹刮,他也屹立不动。想当初他的义父也就是隋月的祖父仙逝时将御龙阁交托给隋仁峰,并让他全力辅佐隋仁峰管理御龙阁,却不料短短数十年之后,御龙阁已经名存实亡。世事变化得实在太快,让隋永征一时间难以接受。
“唉!真没想到,堂堂的御龙阁,竟然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真是可悲呀!”隋永征翘首远眺,叹息声苍凉而无奈。
隋月默默悲叹,静静地站在隋永征身后,眼中饱含晶莹的水珠,心中既是悲愤,又是悲痛。今日之仇,她必将铭记于心,没有将凶手绳之以法,她此生定然难安。“大伯,这件事情,你如何看待?”
隋永征长吁短叹,静立片刻,方才道:“御龙阁之强绝非等闲可以侵染,这冬阳大陆有这个实力且会刻意针对御龙阁的,除了不久前从地狱黑森林突然现世的影化门之外,别无他人!另外,影化门再强,只要有浩天阙牵制,他们也绝不敢明目张胆地对御龙阁动手,所以,要说此间没有浩天阙授意,我死也不信!只怪我们错信了浩天阙,否则御龙阁也不会落到这副田地!”有些事情,似乎只有当事到临头时,才会变得通彻。
“可是影化门和浩天阙都是当世的超强势力,我们难道还能找他们理论吗?”一想到如今所面临的强敌,隋月唯有苦涩地强颜欢笑。不管是哪方势力,都不是御龙阁所能面对的。
隋永征咬牙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的悲剧,我们一定要让影化门和浩天阙也尝尝被人遗弃的滋味。”
然而,一番发泄之后,隋永征才突然发现,关于复仇的事情,似乎都太过遥远了。就连御龙阁全盛时期都不是浩天阙的对手,现在御龙阁一盘散沙,难道还能够让浩天阙伤筋动骨吗?
悲愤,无奈,苦涩,一一充斥心头,五味杂陈,左右不是个滋味。
“唉!现在御龙阁俱毁,但我相信大哥那边还存有力量,只要我们尽快与大哥会合,一切或许才有转机!只可惜人海茫茫,而御龙阁旧部又在被人通缉,想要找到他们着实不易呀!”
不过,在隋永征最苦恼的时候,隋月却突然抬起了头,道:“大伯,或许,我知道父亲他们此刻在什么地方!”
接下来,在隋月的带领下,隋永征一行人乘鹓鶵兽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