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孙嬷嬷的话,秦姝才明白过来,郭氏不是想要她的命,而是想要借着此事折辱她。
她若是跪下请罪,就坐实了她身边儿的宫女手脚不干净,连带着她这个当主子的都没脸,叫人背地里笑话。
好一会儿,秦姝才冷笑出声:“孙嬷嬷,你可真会说话。我倒要问一句,竹韵可亲口认罪画押了?”
瞧着孙嬷嬷纠结不已的表情,秦姝就知道答案了。
“既然没认罪,那就不作数。这宫里头人多眼杂,兴许是哪个心眼儿坏的想要栽赃陷害我宫里的人,也是有的。”
“秦氏,你放肆。”郭氏的脸色愈发的铁青了。
“娘娘,婢妾刚从太后宫里回来,就听到了这事情,自然是想着赶着过来和娘娘辩解一二。那竹韵跟了婢妾多年,婢妾知道她的性子,她不是能干出这种肮脏事儿的。再者说,她若是偷了,挨了那些个板子,早就说实话交代了。可娘娘您瞧瞧,那丫头这会儿遍体鳞伤,还在外头跪着呢。那丫头性子倔,不是她干的定是打死都不承认。”
“娘娘若是不信,尽管将此事交给殿下处置。殿下身边儿的人,想来更是会处置人,若真是那丫头做的,婢妾改日亲自来向娘娘请罪,娘娘怎么处置婢妾都认了。”
郭氏冷冷看着她,问道:“你这是在拿殿下来压本宫?”
“婢妾不敢,婢妾不过是觉着,那丫头性子倔,兴许娘娘身边儿的人心软,所以才问不出来。这样的话,少不得要劳烦殿下了。”
秦姝这话该是反着听,她分明是在说郭氏心肠狠毒,将竹韵一个弱小女子打成了那个样子。
听着秦姝的话,郭氏心中又气又急,隐忍了半天的怒意终于是爆发了出来,上前几步,扬手一个耳光就落了下来。
秦姝眼疾手快,向后一退就避了过去,待郭氏再要动手,手腕已经被秦姝抓住了。
“放开!”
“娘娘,气大伤身。”
不等郭氏开口,秦姝就说道:“事情闹大,对娘娘也没有好处。娘娘难道没想过,那簪子是娘娘嫁进东宫的时候,太后娘娘赏赐的。丢了那东西,便是对太后不敬。娘娘在东宫里这番阵仗倒是没什么,可若是传出去,只会惹来旁人的笑话。笑话娘娘身为太子妃,竟连太后赏赐给自己的簪子都护不住。就是殿下知道了,怕也会怪罪娘娘。”
“婢妾知道昨晚娘娘没睡好,心绪纷乱,一整日都在屋里躺着,是底下的奴才一时没见着那簪子,才以为是丢了,叫人搜了宫,实际上,那东西根本就没丢,今个儿这些事,都是个误会。”
秦姝说的顺畅,也说到了郭氏忌讳的地方,瞧着郭氏此时的脸色,秦姝便知此事算是过去了。
“娘娘若是没事,婢妾就先回去,好找个太医给那丫头看看。”
“那丫头虽是个宫女,却也是陆公公亲自送来的,受了那么重的伤,不治可是不行。”
秦姝有意提起陆公公,分明是在警告郭氏,她身边的宫女,不是她能随意打骂,随意处置的。
郭氏气的身子都在颤抖着,她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死死掐进了肉里,流出血来。
“退下吧。”等了很久,郭氏才冷冷吐出两个字来。
听着郭氏的话,秦姝福了福身子,转身就退了下去。
见着秦姝下去,郭氏上前便将桌上的茶盏全都打翻了,只听得“咣当”的声音,碎了一地的茶盏。
瞧着自家娘娘震怒,孙嬷嬷忙上前劝道:“娘娘,老奴早就说过,秦氏已经不是当日的秦氏了。娘娘想要拿这种事情折辱她,怕是不容易。”
郭氏听了,扬手便是一个耳光,将孙嬷嬷打的头歪在了一边儿。
“不中用的东西,连个宫女都审问不了。”
孙嬷嬷跪在地上,迟疑了一下,却是说道:“老奴早就劝过娘娘,娘娘若是真想办成此事,就得在秦氏来之前将那宫女杖毙了,这样一来,说什么就由着娘娘了。可娘娘,却是顾及那宫女是陆公公送来的,不肯......”
不等孙嬷嬷说完,郭氏就冷声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郭氏铁青着脸,在袖子里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控制着自己的怒意。
王才人从凤銮宫回来,听着这事儿,满是嘲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一个秦氏,就将她逼到了这个地步。她如今,真是沉不住气了。”
“咱们屋子里,可有人动过?”
“主子说笑了,主子有皇后和太后娘娘护着,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都不敢。那位,也不过是在曹氏和如氏那里做做样子,然后就去了秦氏院子里。”
“哦,这么说起来,我倒要谢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