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是可以战胜的!
“肖哥,你很奇怪。”他缓缓地开口,“你让我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柳永一直在针对肖晨?
为什么肖晨一直都显得游刃有余?
为什么他和那个管理秩序的人很熟的样子?
……
种种的一切,说明这个人他的本身就有问题!
严柏暗暗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脑子里逐渐有了一个推理的雏芽,他需要借着细微的疼痛,来滋养那朵雏芽的生长,好让他能看清它的样子。
“我奇怪吗?”
“是的。”严柏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柳永离开的时候,我们都在睡觉,只有你是清醒的,所以……”
“你想说,没看住他,责任在我咯?”
“是的。”
严柏挪开了手,此时手心里已经被他掐出了一个月牙的形状。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不再颤抖。
他目光如炬,正襟危坐,毫不慌张。
然后。
“啪”。
迟玉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特么挺能是吧!”
“你还敢把锅甩在我身上是吧!”
“你还觉得老子得当你们的老妈子,帮你洗衣烧饭看房子是吧!”
“我今天就打死你个龟孙,让你清醒!清醒!清醒!……”
迟玉越说越生气,咬牙切齿地说着“清醒”二字,一个清醒一巴掌,打得严柏都懵逼了。
周巧泰似乎也没想到,迟玉会突然动手打人,而且还打得如此狠毒,专挑脸打,啪啪啪不绝于耳,等到他觉得应该出手制止的时候,严柏已经肿了。
脸肿了。
于是,严柏心中刚刚冒尖的名为“推理”的雏芽,就被迟玉连根拔起,甚至连地都铲平了。
“我特么警告你,再敢给老子头上扣屎盆子,我不打得你屎尿横流就算你拉得干净!”
迟玉已经被周巧泰抱住了腰,强行拉开了与严柏的距离。
“肖兄啊,消消气,何必呢?是吧,何必呢!我替他给你陪个不是,你就别跟他这种无知的小年轻人一般见识了昂?”
周巧泰感觉自己的后背凉了一片,冷汗直冒。
虽说从未听说过扇耳光能把人扇死的前例,但这“啪啪啪”的声音,着实吓人啊!
要是天黑看不见也就算了,现在大白天,看得格外清楚,就看到严柏的左右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小伙子一脸懵,连哭喊求饶都不会了。
受气包,有点可怜啊,可怜到他都忍不住要求情了。
肖晨,也开始发疯了吗?
“走,转移阵地,马上要天黑了。”
迟玉揉了揉手,满脸怨气,就好像在说“都怪你小子欠揍,害老子打你打得手疼”。
能动手的事情,果然还是别动口了。
说话多费劲啊,打一顿的效果可比唐僧念经好得多,被胖揍一顿的严柏,一句怨言都没有,与周巧泰一起搀扶着任泉,跟在迟玉身后离开了教堂。
……
坐在驾驶位置上的时候,迟玉还没想好要带着这三位去哪,但在汽车发动的那一刻,他就顿悟了,并且转头对着尚且清醒的两人说了一句话:“你们应该不会介意我把你们绑起来吧?”
“……”
两个人都皱着眉头,彼此小心地看了一眼,然后,他们从彼此的脸上读到了这样的话。
一个仿佛在问:“他有病吗?”
一个仿佛在答:“你有药吗?”
周巧泰扶着额头,隐约觉得牙巴开始酸痛了。
什么玩意儿!
绑起来?
为什么要绑起来?!
严柏的脸色不比周兄好多少,内心崩溃的程度也很厉害。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周巧泰总算把搭在额前的手拿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
“你非要这么做的话,我也拦不住你,请便吧。”
什么?
周巧泰你居然同意了?
怎么回事啊!
这种明显的不公正待遇,你倒是拒绝啊!
你该不会疯了吧?哈哈哈……有病就吃药啊!
谁也不知道,此刻严柏的内心有多么纠结,有多么扭曲,有多么抑郁。
他感觉自己在疯或不疯的边缘摇摇欲坠,稍有不慎就会成为下一个任泉。
严柏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周哥,你……”你拒绝他啊!
坐在驾驶位上的迟玉,居然真的拿出了绳子,把周巧泰的双手捆了起来。
“严柏,我建议你也被绑起来。”周巧泰居然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叹息,“被绑起来的感觉可爽了!”
“不、不行!我不能答应!”
在迟玉完成了捆绑y,侧脸看他的时候,严柏开始尖叫着拍打车窗,言辞激烈地反抗起来。
他可不想像周巧泰那样自暴自弃,他还想活下去,多活几天!
“我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我不会让你把我捆起来!”
周巧泰癫狂地笑着,十分不正经地劝着他:“来嘛,来试试嘛,试试又不吃亏的说,昂……”
严柏石化了。
他才刚刚燃起生存yù_wàng的小火花,就要眼睁睁看着这小火花被浇灭了。
“你这么激动干嘛?”迟玉好笑道,“难不成你想下车自己走路?”
严柏死死地扒着窗玻璃,冷汗涔涔,直摇头。
“不是、不是的……我……”
周巧泰打了个哈欠,开始就地躺下,眯着眼睛打起盹来。
看得出来,他是完全放弃了求生欲,自甘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