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城市,拆迁安置小区,楼内/楼梯、底层开放空间,室外。早上。
因为住二楼,所以平常基本都是步行从楼梯上下,很少用电梯。
在楼梯间下楼的过程中,那个声音变得更响、更清晰了。
十六好奇心激起,加快脚步下楼,来到楼梯外面的开放空间。
一个老伯光着膀子在抽打一只金属陀螺,上衣扔在一边的地上。
这是一种新式锻炼。
十六在一层的柱子间上下打量,研究半天。
原来陀螺转动对地面产生的震动,也引起这些水泥柱的震动;
再通过水泥柱传递到大楼里的房屋,可能是每一层。
声音和震动顽固、执着。
十六把这个因果告诉了大伯,请他停下来。
大伯哦了一声,没有停。
十六重复一遍。
大伯又抽打了一阵,才停下来。
穿了上衣,走到别处去。
是啊,不能期望这位大伯礼貌周到。
能停下已是不错。
十六改变主意,又回到房间工作。
第二城市,拆迁安置小区,底层开放空间/楼前空地,室外。白天。
后来没有再听到有人在底层抽打陀螺。
但是那个大伯转移到大楼前面的空地广场上抽打。
声音、震动和楼的正下方相差无几。
一百年前,工程师特斯拉早就试验过用单调的震动震塌了一座旧楼。
共振的道理虽然简单明了,但是昏睡的人是不能意识到的。
这样的事十六不想管,也没有告诉物管去管。
只有交物管费、交水费时才去物管,照个面。
电费、气费可以刷卡缴费购买。
第二城市,拆迁安置小区,房间,室内/门口、同层,楼内。傍晚。
物管倒是主动找过十六。
当时是傍晚,三碗和一瓢还没有回来。
十六正在房间赶画稿。
当当当,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像是物管水电班的。
说是一层顶部发现渗水,来检查一下是否从这里漏水。
是个中年人,很有礼貌的样子,轻轻开关门,走路轻手轻脚。
检查完,不是这里。
他诚恳地说了一句“打扰了”,就退了出去。
十六关好门,继续工作。
没几分钟,听到咣咣咣咣有人砸门。
好人敲门最多敲三声,敲四声、五声更多的就是坏蛋。
何况是砸。
十六没好气,从里面敲了几下,喊:“等一下,去拿钥匙。”
外面又砸了几通。
第二城市,拆迁安置小区,门口、同层,楼内。傍晚。
十六开锁,把门猛地拉开,质问他:“你干什么?门砸坏了!”
一个小伙子,吃得胖,壮实。
门口还有几个其他人。
小伙子质问:“你怎么不开门?”
十六吼回去:“没听到去拿钥匙?你砸门干什么?”
“底下漏水了,检查是不是你们家。”
十六怀疑地看他,也是物管的?反差大。
“刚刚已经检查过了。几分钟前。”
“检查过了?”小伙子有点意外,“你们不是装修把哪里敲漏了吧?”
十六不悦:“装什么修?没有。”
这时有个人冲十六说话,替小伙子帮腔。
十六闻到那人一股酒气,一伸手:“你喝酒了。我不跟你说!”
小伙子有点尴尬,道个歉,急急跑去别处检查。
第二城市,拆迁安置小区,门口,楼内。傍晚。
刚才说话的声音很大,几家邻居都出门来看。
应该也已经检查过他们家了。
隔壁大伯也在门口,其实两家的门基本就是挨着的。
他小声问:“不是你们家装修吧?”
“不是。房东早就装好了,还装修什么?”十六回答,声音柔和下来。
十六认出冒酒气的是另一隔壁的抽烟喝酒吐痰男子。
男子话痨,辩解喝的不多,又说和十六的房东熟,原先就都是老邻居。
十六给他个面子,大家和和气气,言归于好。
隔一家的邻居门前,一个女孩吃惊地看着这里吵闹又和好。
脚下跑着一条小狗。
十六要关门时看到她。十六不喜欢她男朋友。
第二城市,拆迁安置小区,同层室外,楼内。中午。
最早还没有几家入住的时候,一天中午十六看到那家门开着。
里面有个人影,挂着蓝绳工作牌,像是房屋中介。
十六对那个方向的房间感兴趣,就过去问。
“这套房子租出去了?”十六和气地微笑,问道。
小伙子一言不发,一脸鄙夷。
那个小伙子给十六的感觉是房屋中介私自过来开门睡午觉的。
再后来看到他们搬床垫、住进来。
原来是邻居。
不管邻居还是中介,不会笑一笑的人,其实也是受害者,需要同情。
第二城市,拆迁安置小区,道路,室外。傍晚。
小区里朴实、亲切脸孔的比例少了。
多了在城市丛林里拼杀的疲惫战士的脸孔。
楼门口的大垃圾桶里的垃圾多起来,经常还有人扔到桶外。
门口脏起来。气味也不对了。
第二城市,拆迁安置小区附近,菜市场,室外。白天。
只有小区外面、附近的菜市场还不错。
因为周围居民点多,客人多;
菜市场的商家、摊贩也多起来;
蔬菜、水果、杂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