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城市,街上,公交车内。上午。
又一个星期过去。
一瓢、三碗和十六依然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三碗照顾小狮子,小狮子里。
他们继续调查记录人行横道的安全现状。
不过现在有了新的认识,是不法现状。
第一城市,街上,路边,室外。上午。
公交车进站上下客,十六看到有行人穿越绿化带过街。
过去后前面几人像是磁铁遇到同极似的往一旁躲开在行走。
后面的一人被前面挡着没反应。
一抬头,一台摄像机镜头大炮对着他;
又有一把“手榴弹”伸到他嘴边采访发问。
十六看到那人一愣,继而愤怒地一挥手,绕过去走开、离去。
摄像机镜头转动、跟踪拍摄了十几秒钟。
第一城市,街上,公交车内。上午。
公交车开动。
十六思考猜测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城市,街上,十字路口,路边,室外。上午。
又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十六又看到——
有人扛着摄像机、举着话筒,在人行横道一端采访刚刚通过斑马线的行人。
十六一喜。
继续看时,十六自己愤怒地挥手。
他示意一瓢和三碗顺着他的手指注意观看,然后气恼地小声道:“下车说!”
第一城市,街上,公交车内。上午。
公交车内的四维“找错游戏”。
十六和一瓢在中间路段中抽空继续速写车内乘客的疏忽之处。
不少乘客悠然跷起二郎腿,
不管是坐在车内前方的侧座上,还是车中部或是后部的座位上。
有老年人坐在前方侧座上,不断屈伸双脚,做健身动作。
人多、座位坐满的时候,有人站立在座位旁边;
手机几乎贴着就坐的乘客头部在游戏、收发信息、阅读或看电影等等。
除了全无空间和尊重意识,也伤害他人的健康。
有礼貌缺失的这时,不适宜做科学或医学辩论。
有人把随地搁置的箱包行李、手提袋等物品放在座位上。
有的甚至把滴水的雨伞放在邻座上。
有人把粗大的行李放在过道;
在别人经过时常常也没有丝毫让路动作或歉意表示。
吵闹和脏乱也同时进行着。
一方面是喧哗时话语太多。
一方面做了失礼的事情后没有一点歉意表示,话语太少。
不过,好在每有一个人做着不适合的行为时,一般总有两个以上的人安静守礼地正襟危坐。
车内上方有一个大光环,红色。
每个乘客头顶都有一个光环,颜色不一,红黄最多,蓝绿较少。
第一城市,街上,公交车站场终点站。上午。
一瓢、三碗和十六下车,在偏僻安静处站住。
“你们看到了吧,电视台街头采访的时候?”十六还是怒气未消。
三碗说:“嗯,他们在采访闯红灯的行人。”
一瓢也点头表示看到。
十六生气地说:“他们的新闻眼要去看看眼科才行!
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他们怎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汽车冲撞人行横道的画面?
怎么不去采访那些开车的司机?”
一瓢赞成,替行人着想、开脱:
“行人有些是被抢了几次绿灯,不耐烦了才闯红灯的,这种情况常有。”
三碗也是一样观点:
“如果汽车在人行横道规规矩矩的,老远就停车等待行人过街后再走,
受到这种‘礼遇’的行人谁还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闯红灯?
也不会有谁不走斑马线而在马路中间随意过街。”
十六说起更早看到的一幕:
“刚才我还看到有记者拍摄、采访穿越绿化带过街的行人。”
“嗯?”三碗和一瓢没看见。
十六解释:“也是一样的情况,记者害眼,害了新闻眼白内障。
行人穿越绿化带是结果,不是原因;
采访他们也是浪费国家财产、公共资源。
该去关注的事情不去关注,白拿国家发给的工资。
尸位素餐!”
“怎么回事?”一瓢和三碗问。
第一城市,街上,路边,人行道,室外。上午。
十六说:“穿越的那段绿化带,路面上还留着斑马线的痕迹,
应该是刚‘废弃’不久,很多人到了跟前才知道,后边很远才有过街桥。
不是去采访主张更人性的规划、更完善的设施,反而去二次伤害受害者。”
一瓢说:“希望被采访的那些行人能告诉记者更深的因果和真相,
让记者和电视台去采访该被采访的对象,也算对事情有帮助。”
“三十年都不知道主张自己的走路权利,难!”三碗表示不乐观。
十六说:“我们呼吁人行横道严格执法的邮件发了三百多封,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除了几个城市的交管支队回复邮件感谢我们的关注和建议外,没有更多别的回复。
街上的路口和斑马线上风光依旧,也看不出来有任何变化。”
三碗说:“才过了一个星期。”
“已经一个星期了!”十六有点心急。
一瓢看到十六头顶的光环蓝色闪烁不定,有退回绿色和红色的势头。
十六查看地图和记录:“还有大约一千三百个路口,一个星期后就能全部走完了。”
一瓢对十六和三碗说:“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