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狮不理一瓢,有点跛脚、缓缓朝狼群逼去,似乎边走边想着什么。
一瓢看到母狮一条后腿上有一处伤口,皮开肉绽,滴着血。
一瓢惊奇地发现,母狮头顶居然有一个玫瑰色的光环。
狼群头顶几乎是清一色的血红。
狼群在惊疑不定中和母狮接战。
母狮陡然加速,冲进狼群,一阵怒吼撕咬。
几只灰狼倒地。
母狮迎着狼群、顶着草原夜晚的疾风追逐,继续撕咬。
狮和狼越跑越远,母狮的声音越来越细小,狼群的声音好像占了上风。
再往后,渐渐销声匿迹,所有的动静都停止了。
原野,室外。傍晚到夜间。
像是一场梦,分不清从哪里开始是真实的。
一瓢惊魂未定,想了想,抓起行囊和木刀,朝斜刺里跑。
离开了伏地待毙的几头伤狼,也远离群狼和狮子,朝可能安全的地方跑。
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歇脚过夜,天亮后再赶路。
没跑多远,脚下被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一绊;
一个趔趄,一瓢单手撑地,回头细看。
太阳已经沉到地平线下。
朦胧的天光下,草丛中一只大猫似的小狮子,正睁大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一瓢。
圆圆的耳朵和大脑袋,舌头伸出来舔舔嘴唇;
小狮子咽口水似的盯着一瓢的头顶上方,像盯着自己的妈妈一样。
“刚才那头母狮,是你妈妈?”
“呜——”小狮子轻轻发声。
“她救了我。谢谢你!”
小狮子低头。
“你饿了吧?”
小狮子抬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一瓢从行囊里拿出两个饭团,想了想,又抓出一个,递到小狮子嘴边。
小狮子用舌头舔舔,抬头再看看一瓢;
看自己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声音是否被他听到了。
低下头,脑袋一拱一拱,把三个饭团咽下。
虽然不是自己喜爱的口味,但是饥渴难耐,还是吞下吧。
一瓢抚摸两下小狮子的脑袋,然后立起身要走。
走了两步,回头看,小狮子蹒跚着要跟过来。
一瓢转回来,蹲下,“你的妈妈可能不回来了……”
小狮子低头,呜咽。
“你愿意跟我走吗?”
小狮子扑过来抱住一瓢的脚。
小狮子头顶上方的彩虹思想环显现酸橙明绿色光芒,不停闪烁。
原野,室外。深夜。
草原深夜清澈的星空下,一瓢单薄的身影背着行囊、拄着木刀行进。
脚下跟着蹒跚趔趄的小狮子,一路朝西北方走去。
八年后返回这里的时候,两者都会比现在成熟很多。
午夜时分,一瓢找到一棵适合宿营的树;
抱着小狮子爬上去,在一个稳妥的枝丫处安顿好。
是要睡一觉,明早天亮后继续赶路。
原野,室外。凌晨。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瓢意识到有个人站在自己面前,一睁眼,是师父!
一瓢刚要喊,师父伸手制止,触了触一瓢额头。
“第一次远行,师父放心不下,赶来看看你。”
“……”
“旅行中的人,头脑特别清醒。所以这次旅行、冒险对你非常有益,你知道?”
“嗯!”
“记住,不论发生什么,那都是你人生的特别考验——无论发生什么!”
“是!”
“好事、坏事,都是给你添加的能量、燃料;
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意设计,不是偶然;没有例外!
看清这一点,会对你的心态和性格有很大帮助!”
一瓢突然想起一件事,刚要开口,竟然忘记了;
一着急,打了个激灵,差点从树上掉落下来。
师父不见了。
天还很黑、很静,离天亮还早得很。
原来是一场梦。
梦到底从哪里开始?哪里是真?
小狮子还在怀里酣睡;这一段是真。
一瓢抬头从枝丫树叶之间窥探星空:北斗七星在那里,明亮安定。
他心里踏实许多。
一瓢轻轻坐起,朝师父和禅院的方向合十行礼。
自己想问师父的是什么事情?好像是……四个多大的地方没做对?
原野,室外。天亮后,早至晚,连续六天。
一瓢和小狮子继续赶路。
小狮子跑累了,就抱住一瓢的脚撒娇耍赖,一瓢就把它抱进怀里继续走。
多了一张嘴,带的干粮不够吃。
他们就采集草根、蘑菇、干果、浆果充实粮袋。
渴了就喝点雨水、露水。
还要躲开凶狠的野兽,保护自身的安全。
路上倒是有不少兔子、狐狸、松鼠、飞鸟飞虫、野草野花作伴,倒不寂寞。
一瓢折了枝条,搭配草叶、花朵编织了花环;
给自己和小狮子,当作草帽遮挡阳光和雨水。
原野边界,山下,室外。傍晚到午夜。
一路上风餐露宿。
七天后到了草原的边界,远远看到一道道山梁横在前方。
并不只是一道山梁,而是至少七、八道组成的一条大山脉。
山脚下有一条大河,从山间流出、汇集,沿着山脚流向远方。
天要黑时他们走到了河边,喝水、洗澡,填饱肚子。
“师父,已经到达大山脚下,明天就能进入山外乾国了!”
一瓢恭敬站立,双手合十,朝来时方向肃然施礼。
上树睡觉,准备第二天翻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