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清山山腰处，有一个巨大的广场，而在广场尽头，便是剑清殿
赵信一如既往，眯缝着眼睛，坐在大殿中央的桌椅之上似睡非睡神情慵懒，表情闲散
这时殿外响起了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似乎距离还很远，又好像近在眼前的样子，若即若离飘忽不定
老者终于神色一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妙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眼前，形同鬼魅
老者脸上明显闪过几分讶然之色，转而又变成一副平静的模样开口说道
“没想到是你，听说你为了冲击瓶颈已经闭关月余了，一出关就来我这里，难道是？”老者为自己刚刚升起的念头感到难以置信
“赵师兄不要误会，这后期的瓶颈那是那么容易突破的，小茹此次前来只是有一事想要佐证一番而已！希望没有打搅到师兄您的清修……”女子清脆的声音说道
“原来如此！”老者点点头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师兄可还记得那日由无道师叔带来的两名新人弟子？”女子问道
“哦！自然记得，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对这二人也感兴趣！你虽然是新人堂主，但你一向不是不想管事的吗？”
老者听女子说到那两人，先是目光微闪，随后才平淡地说道
“师父他老人家交给我这个差事，自然是想以此对我的磨砺与考验，小茹自然不敢玩忽职守的！”
“如此甚好，这二人我也只有一面之缘，其他的便不甚清楚的！”老者说道
“那就多谢师兄了，小茹先行告退！”女子目的已经达到，便转身告辞离开
老者摇摇头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这丫头别看只有二十不到，但自小就跟随匡师叔修炼，修为直追自己一甘老一辈的修行者，所以也算是同辈了
……
李毅服下一粒洗髓丹之后，拿起小瓶缓缓将瓶盖打开，往缸内倒，重新小瓶盖好，放在一旁的桌子之上
仔细打量着缸内的热水，果然开始从清澈变得碧绿之色，的确十分神奇
而且似乎味道也没有那么难闻和刺鼻，李毅赤着膀子，抬起脚小心翼翼地踏入其中，咬着牙关准备迎接着剧痛
刚伸入一只脚，一阵酥麻的感觉随着身体的浸泡传遍全身，就像有很多蚂蚁在身上到处乱窜，随时就要一口咬下去一样
果然，刺破肌肤的感觉随即而来，这感觉更比突然被泼了一身开水还要让人抓狂
不过好在早已有了心里准备，所以在他的承受范围内，咬着牙慢慢让全身都浸泡进药水里
如果说刚才的感觉是被泼了开水一般的话，那现在的感觉就是开水里还被加了辣椒，非常辣的那种辣椒
如果有人在一旁围观的话就会发现，李毅除了被水浸泡的身体外，连露在水面的头脸都在慢慢变红起来
不出所料，李毅一声惨叫，浑身剧烈地一抖，溅起了不少水花
疼痛让他恨不得立刻就想从缸里跳出来，但似乎双腿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也许冥冥之中也在告诉自己一定能行吧
但此时，腹部又接着传来一阵燥热，是洗髓丹起效了，李毅欲哭无泪
热量从腹部，开始缓缓向四肢蔓延，迎合着从体外而内的热量
比起体外伐骨水的刺痛，这洗髓丹带来的痛楚更是剧烈百倍，这是从体内五脏六腑，七经八脉，骨髓深处传来的剧痛
没想到这毫不起眼的药丸子，才是这洗髓伐骨最大的难关
李毅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珠子，甚至已经忘记了嚎叫，牙龈已经咬出了献血，全身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
良药苦口，痛楚总是与效果成正比的
只见李毅额头上脸颊之上，一颗颗浑浊的汗珠生起，然后滑落，浸泡身体的药水也在由碧绿逐渐地变得浑浊
如此持续了近半个时辰，剧痛也没能减轻半分，反而直透心底，而额头上的汗珠也由浑浊变得如同混了泥水一般漆黑
李毅闭上眼睛，他清楚这些都是体内的杂质在随着药物的洗涤在被缓慢地排出体外，也清楚自己坚持得越久越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但剧痛没能让他身体变得麻木反而变得越来越清晰，也许是身体变得敏感的缘故
如果这种情形放在以往，李毅宁可不休这个仙，也要立即从缸内爬出来
但现在不同
也许此刻在另一个地方，张良、林允儿、还有很多人都在忍受着和自己一样的煎熬
但是他们也许会比自己坚持得更久……
李毅可以放弃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即使他真的很喜欢她
但他不能容忍自己被别人比下去，尤其是那些小时候对自己俯首称臣，以自己为尊，现在却自以为是，等着看自己笑话的人
他曾经是天之骄子，以后也是，永远都不会变
这也许是他的一种执念，根深蒂固的执念
一个时辰过去了
他还在坚持
一个半时辰过去了，碧绿的药水已经变得浑浊不堪，汗水已经变得漆黑，他还在坚持
终于，缸内的药水也变得漆黑，并散发着种种的恶臭，额头上的汗滴也逐渐干涸，不再滴落
李毅缓缓地睁开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咬牙挺了多久，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少说也有两个时辰吧
微微一笑，李毅感受着充斥全身上下热量，缓缓站起来身体
用清水将全身洗干净，然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李毅扭头看着缸内漆黑的药水散发着阵阵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