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协议之后,大姐依照约定领走了她带来的一群老乡。
我的车已经被砸得可以直接进回收站了,没办法开,是赵启明的助理送我们回去的。到家之后,我的第一件事就是翻出通讯录挑选适合帮大姐打官司律师。
和我关系太好的不行,赵启明那么聪明一看到人就会猜出我们的想法,必定不会轻松让我和齐修宇如愿。
关系太差的也不行,这种十拿九稳的赚钱官司,万一对方中途反水和我们死磕到底,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来想去,我把电话打给了我之前差点就去上班的那家小事务所:“周律师,这里有个案子想委托给你,方便见面细谈吗?”
才开始做律师的时候,我一心想用法律伸张正义,可是随着经手的案子增多,这份热血渐渐就凉了,取而代之的是对现实的心灰意冷。
而周律师不同,他就是那种燃烧自己照亮他人的奉献型英雄,遭遇诸多困境依然热血难凉。
他手里的事务所就是他和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合伙开的,大多数时候都在往里亏钱。即便如此他也坚持着他的公益事业,时常为无法支付律师费的苦主提供援助。
选他,赵启明绝对不会起疑心。
我和周律师见了一面,大概说了一下案件情况,又把这么做的原因和他解释了。当然,我说的原因是希望在不渎职的情况下让苦主得到合理赔偿,至于齐修宇的算盘则是半个字都没透露。
周律师听完我的叙述之后,立刻点头答应了我的请求:“这个案件符合我们律所的服务条件,就算你不开口求我,我也会帮忙!”
我把之前拿到的联系方式交给他,嘱咐他千万不要暴露是我牵的线,周律师一口应下了。
他的动作很快,没过几天乐瑞就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秦时雨,你真没用。”唐敏是乐瑞的委托律师,这张传票被寄到了她那里。她把传票给我时,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不是说八十万封口吗?喏,传票来了。”
我不理她,淡然地伸手去接传票,谁知她却突然松开手,把传票掉在地上:“啊,手滑了,不好意思啊。”
其实,知道她并不是稳坐唐氏继承人身份之后,我心里坦然了许多。只要她有把柄,扳倒她不过是时间问题,并没必要在每件小事上都掐尖。
我忽略掉她那张得意嚣张的笑脸,弯腰从地上捡回传票,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谢谢唐律师跑这一趟,还有别的事吗?”
唐敏憋足了劲要找我撒气,谁知我不接她的招。她一下就垮了脸色:“秦时雨,你算什么东西?”
她抱着胳膊蔑视我:“都说你业务能力强,依我看,你就是个会演戏的骗子。什么金牌律师,都是花钱买来的通稿,只有启明哥那样的人才会相信你!”
“哦?”我挑了挑眼皮:“赵总是哪样的人?”
“启明哥哥很善良!”唐敏得意地瞥了我一眼:“秦时雨,你想干什么?录音吗?你别以为我会蠢到跳进你挖的坑里。”
这里是乐瑞的办公室,唐敏以为我这样问是想录下她说赵启明坏话的语音。可惜,她想得太多了,赵启明又不是什么人人都想抢的宝贝,我并没有兴趣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兴趣缺缺地扫了她一眼,就把视线落回了传票上,确认着到庭时间和庭号:“这么说,你很不善良咯?”
“你——”唐敏意识到刚才她把她自己给骂了,不由语塞。她阴恻恻地盯着我:“你别以为启明哥哥护着你,你就能在我面前耍嘴皮子功夫。惹急了,我一样能悄悄弄死你,到时候你哭都哭不出来。”
“我没那么以为。”我点点头,心悦诚服地说道:“我知道唐大小姐本事多多,不敢故意气你。”
“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我看着她,建议道:“既然你看我不顺眼,不如向后转齐步走。出了我的办公室就看不到我了,看不到,我不就气不了你了么?”
“……”唐敏的脸色很黑,额头上粘个公。她想了半天没想到什么反驳我的话,忍不住把高跟鞋踩得‘哒哒’作响:“你以为我想来见你?如果不是你没能力,让人家钻了空子,我用得着过来给你送传票吗?”
“我有助理,”我微笑:“唐律师要是有事,可以打个电话,我叫她过去取就是了。”
我这话是在嘲讽她闲得蛋疼故意来找不痛快。唐敏听懂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气得几乎跳脚。
她终于忍不住转身往办公室外走:“有本事耍嘴皮,没本事工作。你等着吧,没了赵启明,看你还怎么在乐瑞待下去。”
她的话有些奇怪,明明是齐修宇安排我进的公司,她为什么要说是赵启明在罩着我?
大概,在她眼中,我的一切都是赵启明给的吧。我挑了挑眉,没有浪费时间思考这个问题。
有的时候,我挺佩服唐敏的。如果是我回回吃瘪,我肯定以后见了面都绕道走,绝不给自己找不痛快。不像她,几乎没在我这里讨到过好,却总喜欢来逞威风。
我把她这么做的理由归结为温室里的小花朵,没受过挫折,就喜欢找虐。
事主闹上法院的事,让我的业务能力受到了大规模的质疑。有董事建议更换律师,被齐修宇和赵启明挡了下来。
齐修宇护我,是为了让我继续操作这个案件的走向。而赵启明会护我,让我小小地吃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