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嗡鸣，我迟钝地伸手摸了一把，指尖立刻被血水染得殷红。
唐敏还要再砸，被市场部的人拦了回去。她仍然不解气，手边捞到什么就往我身上砸：“臭，婊，子！烂货！”
刘姐赶紧帮我挡着，可是她身材娇小也挡不到什么。
额角的伤口还在汩汩往外冒血，血水顺着额头一路流到眼睛里，我看什么都是红色的。我强忍着晕眩，走到唐敏面前，抬手给了她一耳光。
“啪！”这一巴掌打得特别清脆，比我想象的响亮得多，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过现在不是心虚的时候，我故意阴沉了脸色盯着唐敏：“唐律师，撒泼也要看看地方，这里是乐瑞，不是疯人院。”
“啊！”唐敏愣了一下，立刻尖叫起来，更加奋力地挣脱周围人的控制：“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打我？”
她不光骂我还骂帮我的人：“都是一群贱、人！你们居然敢欺负我，知道我是谁吗？”
她抬脚就要踹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做到那么灵活的，居然抢在她前面一脚踹在她的小腿迎面骨上：“唐敏，我忍你很久了。”
我说：“本来我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你硬要来找不痛快，我成全你！”
“秦时雨，我跟你拼了！”唐敏瞪着我，如果没人拉着，估计她已经扑上来撕碎我了。可惜，这里是市场部的地盘，大家都在拉偏架，她被众人按住，根本没机会还手。
我借着机会，结结实实地甩了她好几个耳光：“冷静了吗？”
“……”唐敏终于意识到她在这里占不到便宜，渐渐安静下来：“秦时雨，我小看你贱的程度了。”
“我也小看你疯的程度了。”
“你才是疯子！”我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又刺激到了唐敏，她忽然又激动起来，扭着身子朝我扑来。
按她的人没防着她这一下，被她挣脱了。眼看着她那长长的花指甲就要落在我的脸上，我赶紧偏头躲开。
“敏敏！”赵启明的声音突然在人群外响起，大家齐刷刷地回头看去，正好看见他神色冰冷地走过来：“我和你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吗？”
“启明哥哥。”唐敏听到他的声音浑身哆嗦了一下，快到我脸前的手也跟着软了。
可是没等我松口气，我就看见她眼睛里闪过一丝狠色，紧接着，她飞快地扬起胳膊甩了我一巴掌。
不过这一巴掌还没落在我脸上，她就被赵启明拖着胳膊扔出了人群：“滚！”
“启明哥哥！”唐敏提高音量尖叫起来，满脸的委屈。
赵启明脸色漆黑：“别让我说第二遍。”
他的语气很冰冷，已经是濒临发火的模样，唐敏这才咬着唇不甘心地跑掉了。
我额头的伤口一直在流血，直到这会儿我才有功夫拿纸巾按住。刘姐找了应急药箱想把帮我处理伤口，却被赵启明顺手接了过去：“我来吧。”
他托着我的下巴，手指捏着棉花轻柔地按在我的伤口上。可是唐敏那一下砸得很实在，我的额头破了一个小窟窿，应急药箱的棉花都用完了，还没止住血。
刘姐看情况不对，就在旁边提醒赵启明：“赵总，时雨这伤口太深了，得去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赵启明眼里闪过一丝内疚，他沉沉看了我一眼说：“我的车在楼下，我送她去。”
刘姐不知道我和他的事，只当是老总关心员工，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下了：“谢谢赵总。”
她低低在我耳边说道：“你放心，唐敏那边我帮你出气。”
我头晕得厉害，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轻声说一句：“谢谢刘姐。”
那边赵启明已经一把把我抱起：“别说话。”
他走得很急，颠得我头更晕了，我忍不住哼了一声：“想吐……”
他的脚步顿了顿，很快又重新动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怀抱似乎平稳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