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爷回庄便被人叫回了守卫院,徐童潇便来寻,倒也没报太大希望,毕竟贵人事忙,这人的出现又不是等着她来问事的。
见不到他,也总得让他知道自己来过了,也得让他明日欣然赴约,于是,徐童潇找了另一人,那夜在假山前见过她,或者说见过那件黑斗篷的人。
被守卫领进了一间独立的房间,那是那首领独居的地方,徐童潇来时,他正独自饮酒,喝的正尽兴。
徐童潇打发了守卫,一行推门进了房,先咧开嘴扯出大大的微笑,唤道:“首领大哥!”
那首领一见是她,连忙起身迎过来,点头哈腰的应承道:“哎呦,徐小姐您怎么过来了?”
徐童潇抬手摘下了斗篷帽子,露出了自己的面容,面上有些为难的神色,笑笑说道:“我来找阿泗的,底下人说他不在,我只好来找您了。”
“阿泗?”首领暗自重复了一句,许久未听人如此称呼过泗爷了,他下意识斜眼打量了一番徐童潇今日装扮,那件黑色的斗篷似乎有点眼熟,莫不是那晚……假山处……
忽然想及,那首领啪的拍了拍手,陪着笑脸的说道:“哎呦,晓风小姐……哎呦是你啊,我可真是有眼不识了你看看,竟一时没认出来。”
徐童潇亦笑道:“那时谁也没想到,会是这般再见啊。”
“可不是可不是。”首领应和着,话锋突然一转,颇有些惋惜的说道:“哎呦你来的不巧了,泗爷有事出庄去了,这明儿晌午能回来就不错了。”
徐童潇敛眸,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又抬眸笑笑,说道:“既是如此,我就不便在这里等了,还得劳烦首领大哥,替我带句话给他。”
那首领爽快极了,也没管是什么事情,直接应下了,道:“行,你说,我一定给你带到。”
“我先谢过大哥了。”徐童潇作势颔了颔首,转而抬眸道:“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我此番来就是还他斗篷的,他既不在,便让他明日亲自来我院中拿吧,另外我还有些话要跟他说呢,定要等大小姐离庄了才行。”
那首领想必又想歪了,于是锤了捶胸,笑嘻嘻的说道:“成,成,包在我身上了。”
“那我就先回了。”徐童潇快步退了出去,顺势帮他关紧了房门,抬眸望一眼暗黑的天幕,长舒了一口气。
泗爷,别怪我出此下策,是你对我说了谎,若你真的与豆兵之事脱不开关系,你必得付出代价。
一夜好睡,天亮如期而至,小苦正满心期待着今日的相见,老早便起来收拾。
徐童潇坐在桌子边上,眼眸一直跟着她转悠,面露愁容,未知的见面,是悲是喜,是吉是凶都不知道,小苦没心没肺一心只以为要见到豆兵,高兴的快昏了头,但她必须保持清醒,还得给她灌一灌醒神汤。
想着,起身便走向柜子边,翻了翻随身包袱,取出匕首。
小苦照了照镜子,转身面向她,笑的眯眯眼,问道:“晓风你看,我这样可还行吗?”
“已经很好很漂亮了。”说着,徐童潇突然想及了自己那时候,为见燕王也是这么鼓捣自己的,辛夷在边上,想必也是自己现在这般的无奈模样吧。
小苦还在那里照来照去,徐童潇素手握了握匕首,走上前去,将小苦按着落座,凉声道:“小苦,听我说。”
小苦偏过头来,笑笑说道:“说吧,什么事啊,你怎么这么严肃?”
徐童潇幽幽的抬起眼眸,目光中是鲜少有的冷漠,道:“你今天要见的这个人,未必是豆兵,所以你要有所准备。”
这句话仿若一盆冷水浇下来,浇的小苦心头一冷,面上的笑意霎时间僵住了,渐渐消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徐童潇伸出手,从后握住小苦的手,轻声却颇坚定的说道:“这个人不过是手中握有豆兵信物的人,是敌是友我们还不知道,所以你一个人留下来我是不放心的,可又不能让大小姐疑心,所以你必须时刻保持警觉。”
“我我我……那我该怎么办?”小苦有些着急,说出口的话竟也有些结巴了。
徐童潇绕到她身前,蹲身下去,将匕首塞进了她的怀中,抬起冷眸,幽幽冷声,道:“是友自然最好,可若不是,恐怕会伤害你,你必须在他有可能伤害你之前,把他杀了。”
“不不不不行啊,我哪里敢杀人。”小苦大惊失色,连连摆手,将那匕首推还给徐童潇,连连说不行。
徐童潇却再次将匕首塞进她手中,冷声低语道:“不敢杀人没关系,就是伤了他也好,总不能让你自己吃了亏,你知道没有?”
眼瞧着徐童潇淡漠凝重的目光,小苦知道再推辞是不行的了,只好将那匕首攥紧了,结结巴巴的说道:“知……知道了。”
徐童潇握了握她的手,轻语道:“我帮你的忙,是感念你痴心太过,但我希望,你不要痴心错付,就算此番来的就是豆兵本人,你也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小苦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似乎在挣扎,徐童潇便又一剂猛药灌了下去,道:“所以小苦,保护好自己,别让我担心,也别让我后悔,你要明白,今日之事,我也是豁出了命去的,你若出了什么事,我也不必活了。”
听闻此言,小苦眼角微微一颤,眉头便蹙紧了,道:“我不明白。”
握着她的手攥的又紧了些,徐童潇目光坚定,言语掷地,冷声道:“你不必明白,只消记得,我的命跟你的命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