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御书房。
“皇上,昭容华来了。”德公公道。
“让她进来。”嬴天奕放下手中奏折。
颜修夜缓缓走进御书房,行礼道: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金安。”
“夜儿不必多礼。”
嬴天奕挥手禀退了太监们,颜修夜站到书桌旁,轻轻挽起衣袖在替他研墨。嬴天奕微微一笑,拿起毛笔继续批改奏折。
嬴天奕边看奏折边心情愉悦地说:
“夜儿可知那夏凉国已答应与我国结成姻亲?再过大半个月,他们便会送来夏凉皇帝最疼爱的甄容公主过来。”
颜修夜笑着恭贺道:
“那臣妾就恭喜皇上了。”
“夜儿你才是大功臣,想要朕如何赏你?”
嬴天奕放下手中的奏折,神情温柔地盯着颜修夜看。
“皇上不怪夜儿干政已是赏赐。况且,夏凉公主一日未来,协议未定仍不算大功告成。”
“夜儿当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放心,朕早已安排了唐世安将军在途中明里暗里保护公主。只要夏凉公主到了我朝边境,她定能平安入宫。”
此时,德公公躬着身子进来禀报。
“皇上,贞贵妃娘娘派人给皇上送茶水来了。”
嬴天奕紧皱着眉头,不悦道:
“如今她还有这心思?打发回去。”
颜修夜挽着嬴天奕的手,柔声道:
“皇上,午觉后一杯茶对身体好。贞贵妃姐姐在禁足中仍惦记着你,一片心意,皇上莫要辜负才对。”
嬴天奕听了颜修夜所言,便道:“罢了,送进来吧。”
随后,德公公把茶送进来。嬴天奕缓缓喝了一口,眉头轻皱。
“实在太苦了。”
颜修夜凑过去看了看杯中的茶水,道:
“贵妃姐姐真是心思细腻。”
嬴天奕疑惑地看了看颜修夜,“此话怎讲?”
颜修夜缓缓道:
“听闻皇上这几日勤看奏折,总是心烦疲惫。贵妃姐姐送来的金银花茶具有清热安神、强心之效。臣妾惭愧,臣妾这几天日日在御书房相伴皇上左右却没留意这些,贵妃姐姐尚在禁足之中却为皇上考虑周到,难道贵妃姐姐还不是心思细腻吗?”
嬴天奕点点头,又喝了一口金银花茶道:
“她倒是有心了。”
“这是贵妃姐姐给皇上的画吗?”
德公公捧着的托盘上还放着一幅画卷,颜修夜故意提醒道。
“拿来给朕看看。”
颜修夜拿起画卷缓缓展开,画中有一大一小两只牛依偎在一起,贞贵妃妙手丹青,这情景描绘得惟妙惟肖。
“舐犊情深。”颜修夜默默念叨着。
嬴天奕望了几眼画卷中的画,并未开口说话。
颜修夜在旁说道:
“牛羊尚且懂得舐犊情深,何况是人呢?贵妃姐姐是潜邸的旧人,皇上该清楚她的品行。”
嬴天奕对颜修夜的话置若罔闻,颜修夜只好不作声继续替他研墨。
嬴天奕喝完茶后又继续批改奏折,批了一个下午才批完。嬴天奕闭上眼休息,颜修夜则在身后轻轻地捶着肩。
嬴天奕闭眼问道:“贞贵妃的事你怎么看?”
“证据不足,臣妾不敢妄下定论。臣妾以为,贵妃姐姐现在的心情不是着急,不是委屈,不是担忧,而是痛心。”
嬴天奕忽然睁眼望着她。
“继续说。”
颜修夜道:“母子之情有多深皇上可知?贵妃姐姐现在不是急于脱罪而是在记挂颐月公主。”
“朕怎么觉得你处处在为她辩解?”
颜修夜跪下请罪道:
“臣妾与贵妃姐姐平日并无深交。只是旁观者清,臣妾觉得此事疑点颇多,所以坚信贵妃姐姐是无辜的。”
“你把疑点说说看。”
颜修夜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
“颐月公主不能食牛乳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又怎会无端端误食呢?身边的奶娘能选为公主的奶娘想必不会犯如此愚蠢的错误,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至于迷情香一事,且不说贵妃姐姐没有这个胆量去触犯禁忌。为何她以前不用?眼睁睁看着毓贵妃娘娘连获恩宠?又为何她一用迷情香就被人搜出来?颐月公主与迷情香两件事又那么巧合撞在一起?”
嬴天奕沉默了好一阵子,样子让人看不清喜怒。
颜修夜请罪道:“臣妾有罪,不该胡言乱语。”
嬴天奕神色阴晴不定,缓缓道:
“退下吧。”
“臣妾告退。”
子时,永宁宫。
“终于把妹妹盼来了。”
贞贵妃亲手接过颜修夜脱下的披风。
“让姐姐久等了。”
颜修夜穿着一身宫女的服装,从永宁宫的侧门悄悄进入。贞贵妃把颜修夜带到偏殿,二人秉烛夜谈。
“妹妹让馨贵人传话说今晚过来,本宫既惊喜又替妹妹担忧。今日午后,多谢妹妹为本宫说话。”
颜修夜笑道:“舐犊情深,该说的妹妹已经说了,皇上想必也懂。”
贞贵妃一脸惆怅,苦恼道:
“想不到本宫不去害人,还是会有人来害本宫,只是可怜了颐月。”
颜修夜思忖道:
“这几日妹妹理了理头绪,应该是姐姐重掌协理六宫之权,毓贵妃心生不满才使了些手段。想必颐月公主误食牛乳只是引子,迷情香才是重点。”
贞贵妃手中握紧了手帕,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妹妹所说与本宫心中所想一样,皇后必定也知情,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