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静,很清,有人入了梦境,有人却还在努力前行,有人拼命挣扎,有人步入死亡,黑暗不知会吞没多少东西,但一切都不过是大道循环,繁衍生息,黎明终将会到来,黑暗终究会在某一刻褪去。
这一夜,叶千尘睡得很沉,没有梦境,没有压抑,就像是累坏了的人在某一刻放下了所有的包袱与想象,只想安心的睡个好觉。
黎明的曙光再次倾洒大地,云雾蒸腾消散,微凉的清风拂过黑气肆掠后平静的荒野,吹散沉沉死寂。
睡梦中,似乎感觉到有人在身边,叶千尘缓缓睁开双眼,那人刚好挡住了所有的光,负手而立站在他的跟前。
男子看着地上刚醒过来的少年,而少年也在看着他,二人对视着,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有的只是默默的注视与内心不为人知的蠕动。
过了稍许,男子道:“看来昨夜睡得不错,不知我昨日的手段可还过得去?”
叶千尘眉头一紧,浑身一颤,那生不如死,万蛊噬心的刺痛他怎会忘记,到现在回想也是毛骨悚然、心神畏惧。
他怔怔的看着男子,问道:“你到底想怎样?你我毫无瓜葛,为何要这样折磨我。”
“这个你无需知晓,你只要告诉我你愿意,或是不愿意。”
叶千尘沉默下来,他惧怕男子的手段,因为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去体会,但在他内心深处始终有一个信念,他不愿意做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漫无目的活着孤魂野鬼。
叶千尘坚定道:“无论怎样,我想为自己活着,不会成为你的奴隶。”
男子微微一愣,似乎也没想到在自己残酷的手段下,眼前的少年居然没有屈服,眼神还是那般坚定,性格如此倔强。
忽然,男子哈哈大笑起来,但在他干枯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笑容,只有肆意的笑声回荡在叶千尘的耳边,那般冷酷无情。
听着男子放肆的笑声,叶千尘疑惑道:“你笑什么?”
“笑我昨日的手段低劣了些。”男子收起笑容,撇了叶千尘一眼,不屑道。
“低劣……?”叶千尘喃喃自语。
男子似乎失去了耐心,说话更加冰冷起来,“为自己而活,意志坚定,不惧生死,多么美好的词,听起来倒是让人肃然起敬,若是放在俗世,相信不少人会对你顶礼膜拜,将你视为榜样,哼!只可惜在我眼里它什么都不是,而你所谓的坚持也只是愚蠢而已,毫无价值,毫无意义,一只跳梁小丑,蝼蚁般的存在,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要所谓的自由,你说我说的对吗?少年。”
“我命由我,我追寻我要的东西有什么错,你凭什么剥夺?”叶千尘愤怒道。
男子随意道:“因为弱者不具有话语权,只能沦为别人的奴隶。昨夜你似乎很在意这几间竹屋,如果我让它在你面前一点一点消失,你会不会心痛?”
叶千尘心里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
男子右手慢慢抬起,手掌对着竹屋,五指轻轻晃动,只见整个屋子似乎开始变幻起来,就像水波荡漾一般,并发出吱吱声。
看着屋子在男子手中任意变化,叶千尘心在微微颤抖,若要说世上还有东西值得他留恋,那这几间竹屋便是。因为那是他与父母亲手建的,里边记载着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就像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可如今却要在男子手里毁掉,他如何能淡定。
叶千尘十分紧张又愤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男子不理会他,只是自顾把玩着手掌,而竹屋摇摆不定,岌岌可危。
叶千尘心在滴血,眼神变得像嗜血的野兽,充满了怒火。
叶千尘整个人微微躬身,然后向前一扑,他希望能阻止男子,而男子似乎没有发现他的举动一般,自顾自的看着变幻的屋子。
而在叶千尘要触摸到他的时候,男子闲着的另一只手缓慢抬起,看似慢吞吞的运作,甚至叶千尘都能看到运动的轨迹,可叶千尘前扑的身子却突然停在了空中一动不动。
叶千尘只觉脖子一紧,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捏着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起来。
直到现在,叶千尘才清晰的明白男子的神秘莫测和那诡异的力量,挥手间,可让他生不如死,屋子也在他手里任意变幻,似乎在男子眼中,他确实是不起眼的蝼蚁,可为什么他却要他这样不起眼的蝼蚁做傀儡?
叶千尘拼命挣扎,但一切都是徒劳,男子回过头看着他,眼神犀利如刀,狠狠的刺裂叶千尘心神,使他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出,仅仅是一个眼神,让他受到重创,男子的恐怖在叶千尘心中的印象又更深刻了几分。
男子收回那只捏着少年的无形之手,而叶千尘也从空中坠落,在地面掀起一层灰土,他咳嗽一下,只觉整个筋骨都碎裂一般,每一次咳嗽都伴着剧痛。
男子道:“在我印象中,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胆敢对我出手了,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对我出手却还活着的人,而且是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不知是说你幸运,还是怪我心慈手软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少年,你开始激怒我了。”
叶千尘看着微怒的男子,这一次,他害怕了,不是因为男子的强大,而是害怕失去,“只要你留着这几间屋子,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少年,怎么这么快就妥协了?我才准备认真起来,还有这几间屋子就那么值得你去在乎?甚至是拼上性命。”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