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殊不语,而是不容我反抗地强制性地解开了我的缚灵链,使我长得与他肩颈齐平。他离得我很近,近得呼吸全都喷洒在我的面皮上,带着薄薄的凉意,和淡淡芙蕖的冷香。
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他安然的凤眸,想往后退。
直觉告诉我,道殊他……似有些不正常。
然后腰被他手掌扶着,使我倒退不得。
他伸出另一只手替我拢了拢耳边的发,修长而有力的五指穿插进我的发间,动作轻柔而缓慢。唇瓣一张一翕低低与我道:“流锦,你怎么知道我的喜欢里就没有爱呢。我爱上了你,你要怎么办。”
凉风如水,卷起我的发飘忽在眼前,一丝一丝的,如茧一般,似想将我裹住。
我努力瞠大了眼,看着道殊的面皮近在咫尺。他的薄凉的唇倾覆在我的唇上,有软滑的舌头在我的唇瓣上轻轻淡淡地扫过。
有些痒。
我推了推他结实的胸膛,腰间一松他就放开了我。然而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双手又捧住了我的脸,双唇死死碾压着我的,长舌直驱而入生生与我纠缠。
那一刻,他的所有气息毫无防备地钻进我的鼻间口中,令我头有些昏重。舌在我口中侵袭搅扰,却似能将我的脑子都搅成一团浆糊……
趁我还有点清醒有点力气,手抵着他的胸膛,想他方才问我的那个问题。但那个问题委实太刁钻,我不晓得要怎样回答。
以往阑休说爱我的时候都会问我爱不爱他,从没问过我他爱我了我该怎么办。
我于喘息的空隙间喃喃道:“我不晓得要怎样办……”
“那便由我说了算,我不会放你离开我身边。”
我松了手,垂着双臂,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道殊的长发柔软地拂过我的脖颈,被我攥紧在手里。怕那缕长发从我指缝里滑出,我攥紧了又攥紧。
忽而生出一丝感慨,原来被这厮捧在手心里,是这样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没什么好回报他的,便拿舌头舔了一舔他的舌头。
却换得他浑身一震。
几乎是天旋地转,恍惚间只觉自己被霸道地抱得很紧。呼吸里满满的都是道殊才有的气息。
头有些热。在失去意识前,我想我定是被这厮下了什么咒了。
那天,我试探性地问道殊,若是有一天我不声不响地就离开了,他会不会难过。这怪不得我要问如此煽情的一个问题,实在是担忧万一道殊他太喜欢我;我迟早要回去魔界的,原则上来讲是不应该让他难过的。
道殊说,他不会。但是会让我很难过。
说是要找到我,把我变回原形用一根红线穿起来,挂在他的腰上,他走哪儿我便跟哪儿。
为此我觉得道殊不光是心狠手辣,还有些扭曲。但在找到下九重天的机会之前,我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等我一举成功地逃离焱采宫回去了魔界,想来他怎么也不会闯入魔界来逮我。
然而,自那晚我与道殊回到焱采宫的第二天之后,焱采宫就很不太平。
似乎九重天掀起了一波八卦的新浪潮。使得每日都有一大拨仙子们怀着忐忑又忧郁的心情来焱采宫问当事人详细情况。
这个当事人无疑就是道殊。
据说火神有新欢了。
据说火神与他的新欢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时候,双双在一段宫墙外面拥吻。火神不曾与哪个仙子有此绯闻,更加不曾那般温柔又体贴地抱过哪个仙子,更更不曾在焱采宫外明目张胆地亲吻哪个仙子!
就在那时好巧不巧路过一个夜间换班的值守天兵,瞧见了去。顿时惊得花容失色,掩面而逃。
于是第二天,这已然是公开的热门八卦了。
在这个热门的八卦当中,处于最不利地位的想必就是火神那高贵端庄的未婚妻。未婚妻风风火火地来焱采宫闹过几次,非要火神告诉她新欢究竟是哪个。
想来火神那未婚妻是恨不得将新欢斩草除根的。
可惜了,未婚妻每每皆是气冲冲地来焱采宫,哭兮兮地离去。其间她也曾颐指气使地质问我,大抵是责难我身为火神的近身童子没能管理好火神的私生活,没有及时劝阻火神,以至于火神做出错事来。
结果道殊及时站在了我面前,与其未婚妻忒云淡风轻道:“画潋仙子与本君还未仙婚,本君想与谁好便与谁好了。若是画潋仙子看不过眼,大可不必再做本君的未婚妻。”
我突然有此顿悟,觉得道殊当负心汉也当得这般有底气有魄力。
画潋仙子走后,我问道殊:“你究竟是与哪个传出的绯闻,是不是当真偷偷背着我半夜出去幽会了?”
道殊认真想了想,道:“若说是幽会,也算是幽会。只可惜那天晚上从食神府回来的路上,你昏过去了,什么好戏都没看到。”
他这么一说,似乎那晚是迷迷糊糊就没有知觉了的。约摸是当时觉得有些气短又忘记了呼吸的缘故。
我幽怨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不叫醒我。你那姘头仙子美不美。”
道殊唇畔噙着抹舒心的笑:“姘头仙子很美。”
我又问:“那你不要你这高贵端庄的未婚妻了?”
道殊清清浅浅道:“过几日是西极佛祖讲佛的日子,待去了西极回来,便与画潋仙子解除婚约。”
当道殊说起要与画潋仙子解除婚约的时候,我真真是吓了一跳。他说得好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