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业的声音在外面又响了起来:“三师弟,你在不在?我要进来了。”
洛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九幽贴上了定身符,伸手一划布下掩盖气息的结界,把九幽往床下一推,然后就整了整衣衫,出去开门。
倒在床下的九幽正好能看到他们两人的腿。
洛业走进来,站在门口略一停顿,然后继续往里面走,在桌子旁边坐下了:“你独自一人住在这里,可还习惯?”
洛木这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淡淡的回答:“没什么不能习惯的,不如说,住在此处,比住在集中的内厢房要好得多。”
洛业微笑起来:“你总是这个样子,喜欢独来独往。”
“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些的?”
“哦,你要赶我吗?”
“我只是想早些开始打坐修炼。”
“好好”洛业似乎是放下了什么东西,“这是浮萍给你写的信,感谢你之前在朱雀堂帮她解围,她说她相信你绝对不是投毒的人”
洛木没好气的打断了他:“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还说它干什么?我不要,你拿走吧。”
“她现在身在大西北,代表国医馆与国主的赈灾队伍同行,好不容易才寄来了信,你还是看一看吧,这样我也好给她回信啊。”洛业的声音温温柔柔,就像一个体贴的大哥哥,“好了,我不打扰你了,你继续忙吧。”
说着,他起身告辞了。
洛木关了房门以后,立即坐在桌边取出信囊,逐字逐句的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他小心的把信放回衣袖,然后才恍然想起九幽还在床底下,赶紧过去把她拖出来。
虽然有结界保护,但九幽的头上身上还是落了一层灰尘,洛木很嫌弃的掐了个去尘诀让她变得干净一点,然后把她抱到床上,撕下定身符,说道:“我们继续,你为什么这么怕二师兄?他是抓你来的人吗?”
九幽用力的点头。
刚才洛木把她藏在床底下的举动已经说明,他和洛业的确不是一伙儿的。
她怕自己的表达不够准确,手脚并用的比划起来,她很慌很乱,索性洛木天资聪颖,看得明白,换成别人,都不一定能猜出来。
“你是说”洛木看着她的动作,“洛业和其他的人抓了你把你关在丹房里?然后,把你当药人”
越是翻译,洛木就越是吃惊。
炼丹的人通常会重金招来活人,以测试丹药的效果,这样的人就叫药人。
药人是很不人道的一种道具,运气差的会一命呜呼,就算是运气好的,也会因为服用丹药过多而留下不可逆转的后遗症,洛家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明文禁止使用药人,只能用动物来替代。
药人这种词汇,九幽是自创不出来的,
她知道这种东西,也就说明,一向以博爱仁慈示人的二师兄,竟然真的在使用九幽当药人!
九幽打了一阵子手势以后,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洛木神色复杂的再次倒了半碗水给她,这回,九幽没有推开,而是捧着碗一饮而尽。
看到她半碗水喝得泼泼洒洒,单薄的衣服因为浸了水而变得有些不堪入目,她本人也因为冷和害怕而不住的发抖,洛木咳嗽一声,起身去衣橱里找了件自己的棉服
这是山庄里统一发的,他已经修炼得不惧寒暑,用不着,正好便宜给九幽。
“我出去一下,衣服你自己能穿上么。”
九幽抱着凉丝丝的棉服点头,洛木就出去了。
听到关门声之后,九幽总算稍微松了口气,立即摸摸索索的开始换衣服。
她刚换好,洛木就推门进来了。
看到九幽把一身续了棉花的长袍穿的松松垮垮,强迫症洛木无法忍受,走过去亲自帮她整理衣衫,九幽被拽住的时候受惊,后退到床角抱着脑袋,生怕自己再挨打。
为什么每次见到她,她都给他不同的感受?
鬼节那晚,她站在圆月和群妖之前,美得妖艳而不祥,妖气大盛。
之后在伏魔台,她依旧是一身红衣,只是哭得凄厉,和鬼节之时判若两人。
再到现在,本以为她在信都荣宠至极,没想到却会被捉来山庄,而且对她下手的人
若是叶凡看到她这个样子,肯定要心疼坏了。
洛木眉头微皱,却没说什么,帮九幽半强迫性的整理好衣服之后,他站在床边说道:“你就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只要你不跑出去,他们就找不到你。”
九幽抱着手臂点头。
洛木看着她这副可怜相,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别的办法,他不能把她交出去,也不能贸然放她走,只能先让她待在这儿。
他必须把事情弄清楚,才能决定怎样处置她。
现在,不管是哪种方法,自己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九幽再次缩在床角,暗暗的汲取周围的灵力,她不敢大肆吸收,从每样东西上都吸一点点,一边修复着受伤的身体,一边挤出多余的灵力加注在身边的枕头上。
都存在自己身上不安全。
洛木离开没多久就回来了,他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对九幽说道:“下来吃东西。”
九幽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这个人表现得恨不得能杀了她,现在又是给她衣服穿,又是给她东西吃,这人能相信吗?
不等她反应过来,洛木就拽住她往床下扯:“别磨磨唧唧的,让你吃就快吃!不然就别吃了!”
如果可以吃东西,那还是有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