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刚想到此处,便听一个黑衣人沉声道,“我们既是杀手,自然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怪只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话落,手中长刀霍然举起,向着那女子的头颅砍了下去。
许夫人心中一凉,本能的叫道,“住手”
声音清脆突兀,惊得暴雨都似停顿一刻。那黑衣人果然愣住,长刀停在半空,诧异的看向声源之处。
“夫人,你。”蒋婆子大惊失色,根本来不及阻止时,许夫人已经从神像后面走出来,一双冷目掠过众杀手后,不待众人反应已从怀中摸出一物祭了出去。
那东西悬于半空,绿光乍起,如同一波海浪冲了出去,强大的力量震得庙中庙外所有黑衣人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轰然摔在庙外的泥地当中,当场毙命
望着那些人个个暴睁双目,五官泣血的恐怖模样,许夫人的脸色刹时变白,收那灵器的双手颤抖不止,口中喃喃,“一旦杀生,必遭天谴,只愿苍天报应在我一人身上,不要牵连我的孩儿”
她刚言罢,面前的女子忽然朝地面软倒,她立刻伸手托住她的后背,却见她仰倒的面容惨白如纸,嘴角是不断涌出鲜血,还是乌黑的毒血,可见中毒已深,无药可救。
而这女子赫然便是宁贵妃,她们曾在皇庭夜宴中见过一面,不难辨识。
宁贵妃濒死之际,也认出眼前的救命恩人是谁,嘴角一阵抽搐后,撑着后一力气跪倒在地,将怀中已经熟睡的婴儿举过头顶道,“夫人,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儿,他是无辜的。”
刚刚说完,又吐出大口乌血,看得人实在不忍。
许夫人叹了口气,让她见死不救实在无法做到,即便清楚若是淌了这趟浑水,怕是从此难得安宁。但那孩儿毕竟只有岁余,体内流淌的又是皇室龙血,她如何能够视而不见
见她不动,宁贵妃以为她不肯帮助,眼中流露绝望之色。
目光不经意抬起,落在她高高隆起的小腹时,也不知想到什么,立刻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澄黄闪光的玉潢递过来道,“夫人,我们母子既承你恩情,必不使你平白付出,这枚龙佩乃陛下所赐,它可证明我儿身份。来日等我儿归轩辕皇室正统,必报夫人恩情。倘若夫人怀中是女子,则由我儿娶她为妃,若是男子则结为异姓兄弟,亲如手足,共享富贵,可好”
许夫人一愣,未料她竟以此相许,连忙伸手将她扶起,苦笑道,“娘娘不必如此,我既已经站出来,徒惹杀孽,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但如今孟皇后势大,为免她赶尽杀绝,免不了得让这孩子韬光养晦,暂避锋芒,来日再图其它,你看可好”
“全凭夫人安排”宁贵妃见她肯出手援助,自然喜不自胜,哪里还有其它想法只是她体内剧毒已经扩散,根本无力天,身躯一阵痉挛之后,猛地朝地面栽倒。
幸亏灵蕊眼疾手,一把将她扶住,看着她的脸色已经完全变黑,身上伤口也都开始糜烂流脓,不得不将她放倒在地,顺手抱过她怀中的婴儿,以免也沾染毒素。
许夫人看着她怀中安然入睡的孩子,他生得眉清目秀,颇有其母的风范。但在那挺峻的双眉之间,又掩饰不住的贵气凛然,将来必是栋梁之才。
伸手拂过他的眉心,一抹清气流入他的灵台,许夫人叹道,“我今日替你敛去皇族龙气,也是为你着想,只愿你能平安长大,也不枉你母亲拼死相护。至于将来何去何从,便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罢,又忍不住低头看向掌心的玉潢,那玉潢雕的正是云海缭绕,翔龙腾飞。背面刻的是一个“靖”字,意为“平安”,再看向自己已经开始骚动不安的腹中孩儿,无奈苦笑,“我的小飞鸾,母亲原只想你平安一生,却无法改变你凤凰涅槃的命运,既然天意如此,你也只能与靖儿祸福相依,同生共死了。”
恰在此时,庙外传来韩休将军的声音,“夫人,你们可在”
思绪被打断,许夫人抬头望着庙外渐渐转小的雨势,目光掠过泥地中横七竖八的尸体,眼中迅速闪过一抹寒凉之色,片刻才道,“韩将军,这些杀手受人所雇,欲对我们不利,幸亏方才有高人路过才保住我们的性命。为免多生事端,你命人将这些尸体处理一下吧,我们即刻京。”
“是”韩休一声令下,带来的士兵立刻动手清理现场,许夫人则命灵蕊二人用手帕包了双手,将宁贵妃的尸身悄悄埋到破庙后面,等做完这一切后,雨势已完全转为细线游丝,天地间浮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弥漫在周围的清之气也令人精神为之一震。
处理完所有事宜的韩休走入庙中,见到蒋婆婆手中所抱婴儿时略微怔愣,但也没有多问,只是躬身迎请夫人乘坐备好的马车程。
许夫人却笑道,“韩将军,听闻嫂子前不久不慎摔倒导致滑胎,又因失血过多大伤元气,恐难成孕”
提起伤心之事,韩休垂首不语,眼中忧伤显而易见。
“天意如此,韩将军还是多劝夫人不要过于伤怀,以免伤了根基留下暗疾。”
“多谢夫人关心。”
“不过,我此次上香拜佛时碰巧救了一位妇人,她身染重疾,临终托孤,将儿子交付于我,我见与她投缘,不但应允还将腹中孩儿许配于他。只是我的身体也不算好,这些年是每况愈下,未见好转,怕是无力抚养两个孩儿。故而,欲将这男婴托付于韩将军,你看可好”
韩休一震,抬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