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本郡主也就放心了”。
“即已无事,小僧也该告辞了”,渡戈说道,欲起身告辞。
“国师,请稍等”?唯诗画见渡戈要走,立马阻拦。
“施主,还有何事”?
唯诗画暗中撕扯着锦帕,看了眼身侧的萍儿,萍儿会意,躬身退下,顺便叫走了一旁伺候的其他丫头们。
“国师,本郡主近来,心中有一事困顿不已,还请国师解惑”
渡戈:“……”
“你说这世间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遗憾”?
如果你不是和尚,是不是本郡主拿下你就不会那么费劲了?如果,三年前你没有无故失踪,是不是你现在已经是本郡主的驸马了?如果,没有小时候那赠伞之恩,是不是本郡主就不会这般费劲思量了?
“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的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是啊,如果那么轻松就拿下你,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国师言之有理”,唯诗画点头称是,缓缓的执起一边的茶,捏起衣袖,缓缓的给自己添了一杯茶,举手投足全是风情。
“国师高高在上,受人敬仰,心中可会孤单”?
“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而残缺的,多数带着这种残缺与孤单度过一生,只因与能使他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经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而小僧亦是,成佛的路上注定是孤单的,师傅说这叫苦行”。
“国师也有如此孤寂之感,可曾想过得一倾心之人与之相伴,慰藉彼此孤寂之心”,唯诗画紧张的问道,紧紧的盯着渡戈,不想错过他一丝神色的变化。
可曾想过得一倾心之人与之相伴,慰藉彼此孤寂之心?
他是孤寂的,可是却不曾想过。
她当年不顾一切的将自己绑在身边,是因为什么?孤寂吗?
而三年之久,他却从未对她倾心,是否说明,即使这三年他在她的身边,她仍旧是孤寂的?所以,那一日,她突然放了自己。
是放弃了吗?
她是放弃他了吗?
这个问题他从不曾想过,只是知道当他知晓那日她居然命人放他下山,他的心里是没由来的失落,空荡。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求不得?伤离别?亦或是痛放弃?
或许是伤的吧,说许是痛的吧。
难道彼时,自己已经倾心?
若非如此,再见那抹红色的身影时,心中的喜悦与紧张,让他掐断了师傅所赠的佛串。
或许,倾心是更早吧。
若非如此,那把匕首怎么会刺入她的胸口?
在他逃离锦官城,去往魔哥的时候,他的脑中总是纠缠着她的身影。
她的慵懒,她的随意,她的冷清,她的嗜血,她瞧着自己嘴角偷偷绽放的笑意,她送他的清水琴,她为他四处寻觅的古佛经,她为他攀崖而摘的雾茶……
那一刻,他觉得她是魔鬼,搅的他心神不宁;
那一刻,他觉得她是孽障,造下种种杀戮,他却总是想着她。
那一刻,他真的入魔了,他觉得,应该替这世间,替自己除了她这孽障。
所以,怀着这样的心思,他再一次见到了她,那把冰冷的匕首似乎是斩断所有孽障的利器。
他普度众生,传经布道,身罩金光,足踏莲花,受苍生敬仰,
那一刻,他却彻底入了魔,那双翻阅无数佛经箴言的手,那双曾虔诚的抚摸转经筒的手,那双曾受佛前檀香熏染的手,那一刻,染上了她的鲜血。
至今那鲜红的血,滚烫的,日夜灼烧着他的心。
原来,倾心真的是在更早时候!
“国师……”
见渡戈神色变化复杂,半天也没有回答自己所问,唯诗画柔声的唤道。
“师傅说小僧为天下苍生而生,一切孤寂,苦痛,折磨都是修行,方外之人讲究清规戒律,因此,小僧不曾想过”。
唯诗画闻言似乎有点失落。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天生是为谁?国师也曾说过自己是个普通人,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难道要怕断了修行而不去把握吗?
国师不是普度众生为己任么,那你又何曾想过倾心你之人心中所想,国师要做的难道不是牺牲自己,成全倾心你之人吗”?
渡戈:“……”
佛家虽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世间有情人千千万万,如果都倾心于他渡戈,那他就是割肉焚骨也是分不过来的,这简直就是谬论。
“佛家不是经常说: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的事,别问是劫是缘”。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多么美妙的诱惑!
他可以吗?
渡戈浑浑噩噩的走出了公主府,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唤。
“国师,留步”。
渡戈收敛所有情绪,缓缓转身,看向来人道:“施主”。
丫头萍儿微微伏身,将一个檀木的小盒子塞到了渡戈的手中,倨傲道:“这是郡主赠给国师的菩提佛串,国师应当好生珍惜”。
“阿弥陀佛!郡主有心,应该供奉于佛前,不可私自馈赠,此举是对佛祖的亵渎,罪过,罪过,请施主收回”。
“你这个和尚!即是郡主所赠之物,断没有收回的道理”。
萍儿气急,这个和尚是笨呢,还是蠢呢?郡主的一片倾慕之心到了他这里就成了对佛祖的亵渎了。
“如此,小僧就替郡主将此佛珠供奉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