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明亮的灯光将两张床照的雪白,洗手间里换气风扇的声音一直不停的传来。
窗户开着,窗帘在随风舞动,空调也开着,全力运转的声音仿佛在抗议。
窗外的蝉鸣声不绝于耳,原本在这个时间段应该保持安静的小空间,现在却成为了诸多声响的聚集地。
丁书权刚刚敲开了这间房的房门,一个看上去斯文儒雅的年轻人给他开了门,面带微笑,伸出手示意请他进来。
丁书权打量起眼前的名叫丁项哲的男人,相同的姓氏让他不免觉得有些亲切,然而眼前的面孔和白天遇到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却又完全陌生。
奇异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内心,这种似像非像的气质并非装出来的,更接近的描述应该是顶着同一张脸的两个人。
“怎么了不是你找我吗,一进来就不说话了”
丁项哲把手机钱包等物品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扔在了床头柜上。
“你还给我打了这么多个电话,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吧,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晚还给你发信息。”
丁项哲坐在了房间更里面,靠窗的那张床边上,同时开着的窗户和空调就在他的背后。
丁书权慢慢坐在了另一张床上,身体前倾,盯着丁项哲的脸道:“你一个人睡这间房没有去刘潮升空出来的那间去吗”
“这是古队长给我定的,名义上是补刘潮升的空缺,实际上并不算你们当中正式的一员。”
丁项哲并没有隐瞒的意思,脸上就想写着“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
“你是法医”丁书权再次问道。
“是。”丁项哲答道。
“那你会不会用枪”
“不会。”
丁项哲摇了摇头,眯起眼睛道:“你问我这些问题,怕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他随即站了起来,走向窗子,把窗户关上,隔绝了蝉鸣和偶尔呜呜的风声。
他又拉上了窗帘,两片深绿色的窗帘怎么拉也无法严丝合缝的相接,只能在中间留下一个缝隙。
丁书权知道眼前的人是想让他自己开口讲述,而不是像刚刚那样一问一答。
丁项哲已经展示了他的诚意,现在轮到自己了。
丁书权也站了起来,拉出了放在桌子底下的一张椅子,搬过去放在一个小圆桌边上,小圆桌的另一边还有一张椅子。
两人很默契地在两张椅子上坐下,丁书权搬出来的这张没有靠背,是个小圆凳。
丁项哲那张则像是个小沙发,他顺势往后一靠,看向丁书权。
“在此之前,我还想再问你一件事。”丁书权现在比丁项哲矮了半截,他只能稍稍仰起头。
“说。”
“你今天一天都在哪些地方”
丁项哲深吸了一口气,他并不喜欢这种类似审问犯人一般的问询,但是想要让面前的人跟他说真话,也只能回答他。
今天收到了他如此多的未接来电,要是真的出了问题,古镇柯那边也不好交代,正如丁书权所猜想的那样,丁项哲并不是单纯来替代刘潮升的。
丁项哲并没有立马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站起身来,走到桌子边上,拿起宾馆准备的电热水壶,走进了卫生间。
随着灌水声音声调的不断升高,丁项哲端着装得半满的电热水壶,把它放在通电的底座上,波动了开关。
丁书权扭过头去看眼前人的动作,也没有吱声。
忙完了之后,丁项哲拍了拍手,重新坐了下来,桌子上通电烧水的声音在丁书权耳后传来。
“今天白天我都在宾馆,没有出去。”
“早上九点多快十点才起来,昨晚玩的太晚了。做完洗漱,穿好衣服,差不多十点半,餐厅也都不提供早餐了。”
“在这个小镇子上面寻寻觅觅找了找吃的,偶然碰到了那个版主王飞,他也在准备吃午饭。”
丁书权闻言心中一动,难怪王飞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丁项哲会在旁边,不过按他所言,王飞是去吃午饭,而他则是早午饭一起吃,碰面想时间应该不会超过十二点。
接到电话差不多是下午三点左右了,这段时间他们在干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和王飞恐怕不只是吃了顿饭这么简单吧”
“其实这也很简单,你想想,古队长让我来顶替刘潮升的位子,又不告诉我具体要搞什么,只是叫我多多注意注意你,关键时刻帮你一把,就好了。”
“帮我一把”
丁书权有些惊讶。
“不然你以为,我能像现在这样跟你讲真话”
“古队长虽然没明说,但是很明显我的任务离不开你,该说的我都会说,不该说的,我也不了解。”
“不过接下来……”
“恐怕你得跟我好好聊聊了。”
丁项哲看向丁书权的眼睛,希望从对方的眼神里得到一些信息,然而对面对人在低头思索,眼神闪烁,很难知道他在想什么。
“咔哒。”
电热水壶自动断电,白色地水汽从出水口和盖子边上冒出来。开水里水泡炸裂的声音并没有立即消失,而是“咕咕”了一阵。
丁项哲又一次站起身来,走到桌子边,拿起两个一次性杯子,到了两杯水,一杯放在丁书权面前的小圆桌上,另一杯也放在了小圆桌上,只不过更靠近他的椅子。
在被空调支配的低温环境里,两杯热水正拼命地向上吐出白色的热气,浓浓的水雾让人不敢立马下嘴。
“我们今天去钓鱼了。”
丁书权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