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皇宫内。
一位黄衣男子坐在书房内,长发随意的用一根发簪挽起,上面用红丝线系着一个小小的银铃,身上只着一件宽大的衣袍,隐隐约约露出结实的胸膛。房间的地面上平铺着一面羊绒地毯,他的手边摆放一着待批阅的奏折,身侧则站着一名黑衣束发的女子,眉目虽然温婉,却透着一股凝练与肃杀。她微微颔首,恭敬地站在一旁,纹丝不动,一言不发,恍若一尊石像。
突然,男人出声问道:“父王的寿辰大典准备的怎么样了?”
黑衣女子拱手:“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只是……王后那边有些不好应付。”
男人冷笑道:“痛失爱子,失了争夺皇位的机会,自然是不肯罢休的,找个可靠的人看住她,别让她出来捣乱就行。”
女子道:“属下明白。”过了一会儿,又道:“那小王子如何处置?”
男人抬眉:“找个机会,解决掉,记住,我还是那个要求,要做干净。”
女子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仿佛早已习惯:“是。”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憔悴的女人冲了进来,侍卫,宫婢紧跟其后,一边喊着:“王后娘娘!王后娘娘!您不能进去啊……”
来人正是北疆皇后沁夕,北疆国内都盛传皇后贤德,待人宽厚和善,与北疆王相敬如宾。但若论起出身,她却比不得位高权重的北疆权贵之女,沁夕家中世代经商,是个普通的商人之女,说起她成为皇后的历程,北疆国内众说纷纭,但仍然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神秘得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传奇。
此时的她,虽然只有三十出头的年纪,容颜却已经苍老得像已至中年,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赤着双足,眼中闪着怨毒的光,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风姿气度?她的手腕与脚腕处圆形的擦伤的痕迹显露无疑,似乎被枷锁禁锢有些时日了,只有一双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书桌前的男人,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上前去将他撕得粉碎。
男人看到沁夕后,缓缓站起身来,道:“王后娘娘您这是作甚?”
紧跟其后的宫婢侍卫们上前将沁夕制住,令她不能动弹,却始终没办法让她转身。
沁夕挣脱无果,便指着男人便破口大骂起来:“齐璇喻,你这没有良心的畜生!枉我们母子当初真心待你,你居然……你居然对浩儿下如此毒手!我们真是看错你了!”
闻言,齐璇喻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道:“王后娘娘您这可是冤枉我了,宫里人人都可以作证,浩弟是自己爬上房顶捡风筝,一不小心摔了下来,伤了脊骨才变成如今的样子,与我有何关系?”
沁夕更加怒不可遏:“要不是你非得让他跟你一块儿放风筝,他会爬到房顶上去吗?不上房顶,我的浩儿,他就……他就不会摔下来,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说着,她的眼眶霎时红了起来,目光沉痛,“要不是你……他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不会……他不会……”
沁夕开始不停地呢喃,状况有些不对劲,见状,齐璇喻对宫人道:“王后娘娘又发病了,赶快扶下去,传太医过来诊治!若是轻慢了娘娘,本王子绝不轻饶!”
宫人连忙齐齐应是。
待宫人带着沁夕回去以后,齐璇喻的脸色立刻终于沉了下来,脸上显得有些狰狞:“阿昕你看看,所有人都是这样,一出事,就全怀疑到我身上!以前在茶楼是这样,现在回来了,还是这样!根本没有人会相信我!你说,他们如此欺我,我凭什么还要忍让?”
素昕垂首道:“王子殿下不必理会这些,等您登上王位,他们的生死就全掌握在您的手里,便没有人敢怀疑您。”
闻言,他感觉受到了极大的肯定一般,猛然大笑起来,拍手道:“对!你说的没错!等我成了北疆的新王,我就是一切的主宰,他们必须臣服于我!”
说完,他接着仰面大笑,笑了一会儿后,才又道:“这两天,许清扬那老头子还是什么都不肯说么?”
素昕答道:“是,还是什么都问不出。”
齐泫喻冷哼一声:“无妨,既然他不肯服软,就是个无用的废物罢了,给他安个反叛的罪名解决了他,头挂到城墙上,给百姓们观摩。”
素昕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说罢便行了礼退下了。
晏岳晗一夜都沉沉地睡着,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她打着呵欠伸了伸腰,心里纳闷,自己以前一向浅眠,即便是睡着了,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够让她立刻惊醒过来,可在陵王府待的这些日子,她却睡得越来越熟,警惕性也大不如前了,难道她对这里竟是如此的放心吗?
她坐起身来,想到温如卿离开也已两日有余,临走时她曾经提到是元老会三长老许清扬失踪一事,接到命令派她前去处理。
晏岳晗不由得有些疑惑,晏熙宫元老会在江湖上向来是鲜有人知,听闻最多的也不过是江湖上有“和事佬”之称的天义盟罢了,而许清扬,就是天义盟的盟主。
要说起这“和事佬”的来由,无非是这天义盟总是在江湖的各门各派发生冲突造成损失时充当“老好人”的角色,给他们收拾烂摊子,两方赔礼道歉,请求对方息事宁人。江湖上对这种做法褒贬不一,有的门派讽刺它胆小怕事,表面充当着维护正义和气的角色,实际上却是想从两方中获取名利,也有人赞赏这种做法,因为在天义盟的调和下,江湖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