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像那个人,却又不像那个人。那个人的笑,有时候会有些疏离。而赵子服,却聪明的很舒服,笑起来很温暖。
莫非正因为如此,他才让她觉得分外安心么?
可是糊涂的姑娘,这世上爱笑的人那么多,为何你只觉得这一个人好呢?
东周朝上百年的石板路上坑坑洼洼,早没了当年的气派,只是残存着方才的雨渍。一路上半个巡逻的人都瞧不见,城门半掩,城墙上亦只站了几个打着盹的士兵。
煌煌百年周室,自保无力,乱世求存,竟落魄至此。
朝着北门的大路,栽种了两排梨树。想必这城中曾有有心人,于苟延残喘中仍不忘一片惜花之心,留了两排梨花在路上。
这一夜春雨后,梨树上花瓣坠地,新芽萌出。乌骓马的马蹄踩在坑中,踩破了明月的倒影,溅起了水花,零乱了花瓣,好似踏碎了这一天月色。
前途茫茫,月夕认不得回云蒙山的路。可她却又明明白白地晓得,只要有赵子服在,便会带她回到云蒙山。
忽然之间,她心念一动,一拉马缰,而赵子服也停了下来。两人不约而同,一起回头瞧着这洛邑旧城。
来路静静悄悄,几树洁白,一地梨花。没有人送别,没有人挽留,北城门前,只有赵子服与月夕两人而已。
不过是两人离开洛邑,却如同两人撇下了举世繁华悄然而去。
自各自的来处来,同往相同的去处去。
有些人,注定天生就属于彼此,注定天地间就该是他与她同行,只是此时他们还不自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