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奶奶说完,就带着曾以柔去了李家。
钱奕鸣在门口踌躇了半天,不知道要不要跟去。
曾若兰看着已经远去的周奶奶和曾以柔,再看看呆立的钱奕鸣,道:“弈鸣,婶子和柔柔都走远了,你不跟去吗?怎么说这家也是你们家的熟人,好久不见,不见见吗?”
钱奕鸣身体一僵,解释道:“我就不去了,其实,我跟李国庆一点都不熟悉,去了她们家,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说完,钱奕鸣就转身回了院子里。
曾若兰耸耸肩,也没有放在心上,自以为是男孩子心思太细腻,想的太多了。
重新坐回院子里的钱奕鸣则盯着书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如此犹豫不决了?
还是为了要不要跟着去见人这种小事?
说出去,认识的人怕是都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吧?
因为心里有了牵挂,所以,才会如此胆小,如此瞻前顾后吗?
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吗?
这种感觉来的太突然,始料不及。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在他的人生规划里,谈恋爱就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还不如合适的时间,直接结婚生子,来的简单些,方便些。
可是,爱情,谁又能控制的了?
李家跟曾家相隔的确实不远,走路也就是三五分钟的事情,隔着一排的房子,在另外一个巷子里。
在曾以柔的想象中,一家人穷的衣服都要补丁摞补丁,可想而知,那个家一定也是破破烂烂,不怎么让人有好的感觉。
但是,李家让她的这种感官改变了,一眼就对李家人产生了好感。
大概是一家子都是女人的缘故吧,家里收拾的特别干净。
砖块砌成的院子,因为年代久远,许多都变得不完整了,阴暗的地方还冒着一些青苔,但是,给人的第一感觉却是整洁,太过于整洁了。
所有的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院子里连一片树叶都没有,可是,明明她们家院子里种着一颗高耸入云的香椿树,繁茂的枝叶给院子带来一大片的阴凉,风吹过,还有沙沙的声音。
她们家也是老旧的一排五间房,跟曾以柔家里的样子大概相同,只是没有她们家的新,可能是年代比较久的原因吧。
她们家的窗户还是旧时的木头做成的一小格一下小格,只有在下面的一排是带颜色的玻璃,上面的还是用纸糊着,白色的纸,一丝不苟,没有半点破损和发黄。
院子里横着一条绳子,挂着几件衣服,正如周奶奶说的,都是补丁摞着补丁,不过,看着却不难看,还带着几分花样。
周奶奶见曾以柔盯着衣服看,一下就猜出里她的想法,在进门的时候,低声解释道:“你李婶跟我学过两天做衣服,这些小花型都是我给教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曾以柔还想细问下去,院子里有人听到动静,已经挑了竹帘子,出来看情况。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梅呀!今天是吹了那阵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出来的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头发一丝不乱地盘在脑后,带着一个旧时的银簪子,满脸的皱纹,看着比周奶奶老了好多岁,不过,倒是十分有精神。
周奶奶猛一听到“小梅”这个名字,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是在说她,恍然大悟了一番,才道:“都多久没有人叫过我的名字了,一时都还听不惯!”
李奶奶笑得成了一朵菊花,道:“什么习惯?老周吗?怎么都觉得一下子把人给叫老了。我们这些人,还有几个人能叫我们的名字,不多听听,连自己都要忘记,是常有的事情。”
“可不是嘛!被你这么一说,不服老都不行了!”周奶奶感叹道。
李奶奶说话间,已经从院子一旁的出厦里拿出两三个小木凳子,放在树下的阴凉处,引她们坐过去。
李奶奶也不客气,一坐下就开门见山地问道:“小梅,说吧,今天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
周奶奶故意虎着脸,道:“我来找自己的老姐妹,就不能是过来串串门?!”
“能是能,但你这人吧,心气太高,没有人叫你,你是不会主动登比人家门的!我还不清楚你!”李奶奶一上来,就揭了周奶奶的老底。
周奶奶懊恼地说道:“真是的,没看到我小徒弟在一旁嘛?也不说给我留点面子,我就这么点小毛病,你都要说出来晒一晒!真是太够意思了。”
“都是一家人,我就是不说,你这小徒弟时间长了,能不知道你的臭毛病!快说吧!我等会儿就要给孩子们准备午饭了,可没有这个闲工夫跟你打嘴仗。”李奶奶爽利地说道。
周奶奶这才不跟她继续斗下去,说着她们的来意:“老姐姐,我们来,是看中了你的手艺,想让你给我们做一次火锅尝一尝!”
“火锅?你怎么想起吃火锅了?现在,想吃这东西,买点火锅调料,自己就可以煮着吃,哪里还要我专门做呀!你是不是老了,嘴也跟着吃叼了?”李奶奶不客气地挖苦着自己的老妹子。
周奶奶瞪她一眼,冲曾以柔招招手,怒道:“柔柔,你来说,我跟这人说话犯冲,怎么听着都想跟她吵一架!”
李奶奶看向曾以柔,则立刻换了一副慈爱的样子,道:“你就是柔柔嘛?我都听你奶奶说过好多次了,总是夸你可爱孝顺懂事,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你奶奶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