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峰跟随往返西域的商队回返中原,进入河南府地界,他又向商队首领询问,前往擂鼓山的道路,接着与商队分道扬镳,独自向东而行。
数天时间抵达擂鼓山下,正要循着小路登山而上,冷不防一个矮小的枯瘦老者从山坡后慢慢转出,到他面前后躬身一礼,起身问道:“敢问少侠,可是从西北之地远道而来?”
唐晓峰心中惊疑,细细打量面前老者,感受到老者体内蕴含着浑厚内力,心中微动,猛然想到一人,于是据实答道:“唐某正由西北而来,特来看望无崖子道兄。”
枯瘦老者对于他说出“无崖子”三字,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再次躬身道:“逍遥门弟子苏星河参见师叔!”
唐晓峰内心惊讶无比,刚才他说“看望”无崖子,而不是“拜见”,除了想要一下镇住苏星河,其中也有自抬身价的意思。然而,苏星河这一声“师叔”,却让他脑中一片混乱,不知从何说起,被镇住的反而成了自己。
尤其对方知到他自西北而来,早早再次等候,一切都显得过于玄幻。
半晌后,唐晓峰镇定心神,问道:“不知老丈何意,为何称我为师叔?又是如何知道我来自何方?”
苏星河自豪一笑,随即露出孺慕和叹服,说道:“半月前恩师偶然间白日发梦,醒来后言道,数十年怨恨一朝破除,而师叔这几日便到,特命师侄再次恭候大驾。”
听到苏星河的说法,唐晓峰不仅没有解惑,反而更加惊奇。
天龙世界只是武侠世界,又不是神话世界,怎么可能有这等荒诞之事?
他心中想着,脸上不动声色,一切或许要等见过无崖子,才能探明究竟,口中奇道:“竟然有这样的事?如此更要见一见道兄。”
“师叔请随我来!”苏星河说完,转身当先而行。
唐晓峰跟着苏星河,两人一前一后在山道上急行,地势逐渐升高变得陡峭起来,然而两人都是上乘轻功,速度不减分毫,不用半个小时,前方出现一片竹林,山道也至此中断。
苏星河微微喘息,转头看了眼唐晓峰,发现经过这段时间奔行,对方仍旧呼吸均匀,脚下更是寸步不落,暗中也是叹服。
他自身苦修逍遥派武学数十年,有此功力不足为其,然而唐晓峰的外表看上去未及弱冠,竟然也有这么深厚的功力。
尽管他是奉师命下山,然而见到唐晓峰年纪轻轻,同样大吃一惊,因而心生考校之意,经过此番比拼心里终于再无疑虑。
两人身形眨眼间没入竹林,时间不长来到一处山谷。谷中处处松树,山风过处,松声若涛,又走了数百米,来到三间木屋之前,两人方才停下脚步。
唐晓峰观察周围环境,木屋前一株参天大树,树下一块儿大青石,青石周围环绕着一圈石墩,而大青石石面平整,其上刻画着一张围棋棋盘,上面已经摆放着百多个黑白棋子。
“这幅棋盘想来就是被虚竹破去的珍珑棋局!”
唐晓峰微微点头内心暗道,不等他询问,苏星河已经率先说道:“师叔是本门长辈,师侄本不敢为难,然而恩师有命,师叔还需破了这珍珑棋局,才能入内相见。”
唐晓峰愣了愣,靠近大青石,低头向棋盘看去,只看了一眼顿觉头大。像他这个年纪的大学生,如果不是特别爱好,极少有人精通围旗,甚至大多人连围棋规则都未必知晓。
让他破解珍珑棋局,远如不让他拔剑杀人来得容易。
斩杀丁春秋,拜访无崖子。
都是他在真界就想好的计划,就连携带治疗机器人,也是为了以治疗无崖子伤势,来换取几项绝学。
前面一切顺利,想不到却被卡在了这里,偏偏无崖子又是个极其固执的人,如果不能破解棋局,恐怕真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他佩服无崖子的武功杂学,却也瞧不起他的处世方法。早在第一次看原著时,就觉得无崖子尽管才华横溢,气势却是个蠢人。
以他的修为武功,就算四肢全废,何须躲避丁春秋数十年,非要破解了珍珑棋局,才肯将一身功力转赠出去。
如果易位而处,唐晓峰才不会管对方能不能破解棋局,肯定立即找个人资质不差的,先传武功报了大仇再说。
唐晓峰看着眼前棋局,稍微思索片刻,忽然拔剑在手平平挥出,剑气所过之处无数粉末飘飞。
苏星河原本等待他落子破局,没想到他突然拔剑出手,惊觉之后身形飘退,等到烟尘散尽,再看向青石上的棋盘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青石如同被细心打磨过一般,石面光华犹如明镜,其上的纵横棋盘和百余旗子早已化为满天飞灰。
苏星河对恩师最为敬重,自觉有愧恩师所托,站在那里气得浑身发抖。
他也顾不上什么师叔不师叔了,抬手指着唐晓峰怒道:“你、你破解不了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毁了棋局?”
唐晓峰微微摇头,慢声笑道:“破解棋局,在哪?”
“就在……”、
苏星河手指下移,指向青石,本想说就在那里。
恍然间想起棋盘被抹去,青石上只剩平滑石面,瞬间不知该如何继续,只能愤怒的瞪着唐晓峰,仿佛随时爆起出手。
唐晓峰长剑归鞘,以他此时的功力,完全不惧苏星河,不过也暗暗运转内力,时刻准备接招。
“哈哈!徒儿勿脑,还是请你师叔进来吧。”
正在此时,一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