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说着了,第二天于氏亲自领着阿瑶去王府见王妃,直截了当说明来意,人家王妃都愣了,根本没敢见她,推脱了个理由将她拒之门外。
这明摆着就是来讹人的,让进了门,到时候轰都轰不走,没准就赖在王府了,谁敢见啊。
人家不见,于氏也没辙,说到底这不是能当街喊冤的事,她总不能满世界嚷嚷自家姑娘被王爷占了吧,所以只能灰头土脸的把人再领回来。
“不见就不见!”于氏一进门就吆喝,“谁稀得进他们王府似的,我都尉府的姑娘,不知多少人来求,我就不信嫁不出去!”
阿瑶跟在屁股后面哭,“娘,我就要进王府,我我,他们凭什么不认啊,我这个样子嫁不出去怎么办啊?”
“哭个屁,你等着吧,娘以后肯定给你找更好的,比什么破谈家要好百倍的!”
说的容易,一天不定下来,阿瑶就魔怔一天,见天儿的哭闹,鬼都快让她招来了。
年下遭了这场灾祸,何家的年没能过好,于氏丢了那么多好东西,且要肉疼两年,每天都要哭穷,家里的吃穿用度哪哪都减省,对沈令菡更是不闻不问,扬言嫁妆抬走了就是嫁出去的姑娘,没收房租都是念着人情,所以吃穿用度全要她自己负责。
如此又过了月余,距离出嫁还剩不到十天,老太太出钱给做的嫁衣送来了府上。
郑氏心亏,这两月对沈令菡的态度急剧转变,不光自掏腰包做了嫁衣,还给她添了几箱嫁妆,把于氏看的眼红心热。
嫁衣端来的时候,阿瑶母子凑过来瞧,见做的精致好看,肚子里又开始冒酸水,于氏跟何有志道:“老太太藏了不少本啊,还说什么都给咱了,我只当她没什么钱,平日里我还要贴补她一些,这是私藏着,打算给你大姐留着呢。”
阿瑶从来没瞧见过这样好看的衣裳,越看越红眼,“娘,我以后也要这样的嫁妆,不,要比她的更好。”
于氏嗤笑,“你拿什么要,不知道咱家没钱了吗,嫁妆被谈家坑了去,你什么也捞不着了。”
阿瑶心里的嫉妒就别提了,令娘什么都比她好,还要来抢她的,人比人气死人,凭什么就她命好。
她盯着那火红的嫁衣,眼里似要喷出火来。
待到出嫁前一日,谈家送来了吉时单子,上面一一写好了明日的各项安排,沈令菡粗鲁看了一眼,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竟是寅时就要开始穿戴打扮,夜里还不知要几时才消停,关键是,不让吃喝!
成个亲要这样遭罪吗!
早知道跟谈家说清楚一切从简罢了,爹娘不在,又不是正经的成亲,干嘛要活受罪。
“令娘令娘,不好了!”小苗哭丧着脸跑进来,手里捧着那套嫁衣,“您瞧瞧,都成烂布条了!”
精致华美的嫁衣抖开瞧,左一个洞右一个坑,裙摆豁成了碎布条,这还不算,上面镶嵌的珠子都给抠了下来,这得是有深仇大恨的人才干得出来的事。
“这谁这样缺德啊,明日就要等着穿的,这可怎么办呀?”小苗捧着衣裳蹲在地上哭起来,“都怪我不细心,这两日就该守着它才对,明知道家里有些人眼红,就见不得你好,可再怎样也不能这样糟践好东西啊,竟是不怕遭雷劈吗?”
沈令菡无动于衷的看着碎成渣的嫁衣,不知道是不是她对出嫁没什么期待,竟也不觉得气愤,像是从没想过要穿它上身一样。
“既然不能穿了,就拿去丢了吧。”
“丢,丢了?”小苗抽泣着看她,“那明日你穿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