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过去拿钱!”弄清了来龙去脉的宋洪福,提着王氏就往外拖,回头冷冰冰地对着宋溪说道。
“好!”反正已经撕破了脸,之前他们到她家打秋风,大伯就是纵容着的。如今撕破了脸,以后两家见面估计和仇人见面差不多。没有来往,想顺手牵走她家的东西,估计她还得想一想。所以,这一声“好”,宋溪答应的格外爽利。
不顾正在抽噎的刘氏和弟弟妹妹,宋溪抬脚就跟了上去。
虽说正值农忙,但好不容易有点热闹可看,围观的人也只散去了三两个人。其余的则跟着宋洪福,他们倒是想看看那做人大伯的会不会真给了一两银子。
宋洪福一言不发,扯着王氏走得飞快。王氏被扯得摇摇晃晃,步子也凌乱不堪。只一会儿,那衣服的下摆便沾满了灰尘。虽然眼泪糊了一脸,但却不敢喊叫一声。
到了自己家,宋洪福一把甩开王氏,进了屋子一会儿,便拿出了一贯铜板。他并没有上前,而是站在正屋门前,直接把钱扔到宋溪脚边。
“你今天得理不饶人,欺负你大伯娘至此。以后,我没你们这一家亲戚!”说罢,冷冷盯着宋溪。
宋溪弯腰捡起扔在地上的钱,看着宋洪福慢慢说道:“大伯即是不想认我们,那我们也没有必要死缠着大伯一家不放。那请大伯到里正那里写下文书,以后两家贫贱还是富贵都各不相干。”
要做就做绝了!她不想以后再有什么无理的事儿缠上她们一家。
“走!”宋洪福这几年做了点儿小生意,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他有心搬到镇上去,却又怕被人说自己不念兄弟情义。这阵子正为这事儿发愁,谁知就有人送了枕头。顺水推舟,谁人不会?
宋老太太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宋洪福,二儿子宋年,三儿子宋和。她是跟着大儿子住的,其余两个儿子就是每月给些粮食银钱。
因为三家的地基并不远,所以不管什么什么事儿都能知道。有时谁家在院子里说话的声音大了,别家也能听个清清楚楚。
宋和的婆娘钱氏是个有能耐的,分了家之后,她凭着自己,硬是把小日子过得顺顺心心。平时把宋和管的服服帖帖,不管大小事儿都听钱氏的。如今,钱氏一听老大家要跟老二家绝了关系,心思顿时也灵活了起来。
“哎,咱要不也跟老大学着,断了这关系?”钱氏戳了戳闷不吭声编着竹筐的男人,寻思着说道。
宋和只是低着头,也不说一句话。
“唉,问你呐,咋不吱个声?”
“我家也就我二哥对我好。”说了这么一句话,宋和便抿着嘴,不再出声。
钱氏看着丈夫,犹豫了一下才又说道:“我也不是不知道。可是你二哥已经好几年没个音信儿了,刘氏又是个病怏怏的。虽说她已经大好,可她家里还有几张嘴要吃饭。”
顿了顿,钱氏又道:“你大哥想要搬到镇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要是一走,这刘氏有啥事儿能不找咱家吗?咱家的钱留着有什么用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娘没让你上过一天学堂,打宋元一出生,你就嚷嚷着要攒钱让他上学堂,考状元。这些你还记得吧?”
钱氏是一个见好就收的人,看丈夫神色动摇,便不再说什么。这事儿得让他心里有个衡量,不然这烂好人做下去可就不妙了。钱氏虽说不再开口,但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宋和的一举一动。
“你既然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我先过去,你一会儿再过来。”说罢,钱氏手脚麻利地把东西搁置好,转身就往那喧闹处走去。
宋和神色痛苦地抹了一把脸,丢下手里编到一半的竹筐,佝偻着背走了出去。
而钱氏一边走一边在想理由。老大家跟她们断了关系是有理由的,他们家该怎么说才好呢?
仔细想了想,他们家还真跟老二家的没什么往来,该怎么说,还真得思量一下。
里正家。
里正刚写好文书,宋洪福就见钱氏远远地往这边跑,他低下头,立即用大拇指沾了朱砂按了手印上去。
见他按上了手印,宋溪扯扯刘氏的衣袖,示意她也按个手印在上面。
“里正,我也要跟老二家的绝了关系。”钱氏的一席话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胡闹!简直是胡闹!”里正觉得自己今天要被这一大家子给气疯掉,这一个一个跟上杆子似的,凑热闹也不是这么凑的!
宋溪倒是无所谓,被就没有往来的人,断了也就断了。“里正叔叔,就依婶婶的。她既然想断那就断了吧。”
里正看了看木着一张脸的刘氏,再看看眼神坚定的宋溪,袖子一甩,就开始写起来。“你们今天要断就断个清楚,以后别拿这件事儿来烦我。以后,那宋二家的就是发达了,你们也别想沾一点好处,就是闹到我这里,你们也没有一点理好说。因为这是你们今天求来的!”
“里正,我家从来就没想过沾上我二哥家的一点好处,就这么办吧。”钱氏心里嗤笑,她实在想象不到这么一家子要熬到什么时候才会发达了。
“都过来按手印儿。”里正绷着一张脸,冷声说道。
这些日子,宋二家的怎么样,老大和老三都是瞎子吗?哼哼!以后有他们后悔的!
按完手印,里正正色道:“既然你们要断了关系,那文书上我也写明了,你们之前‘借种’的麦田收完之后就得立即还回去,也就是五月底。如果多延迟一天,就要多